第六章 惹祸

叶悯在熟悉的房间醒来，熟悉的书柜与床榻让他觉得安心。夕阳透窗而入，起身出屋后，林夕依然在看夕阳，而在他身边的是李宁和。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并坐，共赏夕阳美景。

“呦，醒了啊。”灵儿轻灵的声音传来，叶悯循声看去，只见灵儿提篮，身后跟着莫喻。

“刚醒，出来看看。”叶悯看着眼前两人感到疑惑，这两人这么熟吗？

最后的夕阳也随着太阳落山而消失，林夕与李宁和走来，林夕提着菜篮子去做饭，李宁和看起来很失落。叶悯向灵儿使眼神询问李宁和，灵儿示意他一边说。

叶悯跟着灵儿走到门口的花从中，灵儿与叶悯说过事情经过后，叶悯沉默了，可又皱着眉道：“不对啊，为什么李老的儿子没有溃散，李老却溃散？”

灵儿：“死气本就危险，又无可预测，现在对于吸收死气，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如李老那般溃散，第二则是被废全部修为。这第二虽说活下来了，可身体受到巨大损伤，连普通人也不如，寿命也极大缩短。”灵儿停顿一下，又说：“死气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各个族派都对此深深忌讳，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它的强大让人向往，可它的危险却令人望而止步。吸收死气完全是靠运气。有的人能吸收，有的却不行，可如今这李氏父子俩都能吸收死气，这很不寻常。”

叶悯点点头：“是这样的吗？我师傅只与我说过，世间唯死气不可沾染。”

“大概就是这样了，李宁和那孩子会和你们一起走，他的腿被废了，经过我的治疗，走路倒是没问题，可却不能跑动或行走太久。可他还是想到外面去生活，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悲伤的地方，尽管这里有他与爷爷的回忆。”灵儿摊摊手

叶悯：“他一个人吗？”

“我劝过他可他还是想一个人。”灵儿扶额，“我说，本来我是打算将夕儿迷晕让你们带出去的，可你们在这里躺了两天，我的计划乱了。好在夕儿说他愿意与你们出去，你们可得给我好好保护他，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们。”说着还对着叶悯比了比拳头。

叶悯以右手捂左胸，：“姑娘对我二人有救命的恩情，林夕我们定会保护好，这点请放心。”

灵儿拍拍叶悯的肩膀，道：“我信你，像你这修为在人类中也算高的，可如果再遇到那等傀儡我可不放心。”

叶悯：“那灵儿姑娘有什么指导么？”

“指导那种不实际的东西我不会，但我倒可以给你点其它的，比如稣骨粉，只要洒在那傀儡上，只需半刻钟，他将丧失行动力半天。”

叶悯不由得为灵儿的手段感到佩服，山灵的生命悠长，总是能够有办法破解常人难以解决的事。叶悯谢过灵儿后两人来到堂屋与众人一起吃饭。

饭后，叶悯教交给李宁和本符刻图解。李宁和看着叶悯：“这是干什么？”

叶悯拍拍李宁和肩膀，弯下腰对他说：“你不打算去外面游走游走吗？那么如果有机会成为符咒师，这本书会给你带来许多符咒刻画的指导。这样哪怕有一天你穷困潦倒，你还能考刻刻符来解决一下吃饭问题。是吧，我考虑得周到得很！”

林夕撇开头不与叶悯对视：“谢谢。”

初日还未升起，林夕便起床做饭，他想在走之前为灵儿做一份吃食，其它人陆陆续续醒来。在吃过早饭后灵儿带着众人来到一片空地，这里有着通往外界的法阵。

林夕与灵儿相拥，李宁和斜着眼不受察觉地看着。莫喻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对于说话并不大会，倒也闭了嘴。灵儿放开林夕，为他整理衣裳，笑了笑：“好了，襁褓中的孩子也该上路了。”

灵儿退出法阵，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吟唱古老的咒语。法阵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阵内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物都已不再。

催动法阵通常需要巨大的能量，人数越多所需要的能量就以倍数增长。一般非紧急事件，没有哪个家族会动用法阵，哪怕天机枢也不例外。

催动法阵令灵儿感到浑身发软，可她是山灵，可以动用周围山脉中的灵气补充自己。

叶悯等人出现在一片草丛中，草比叶悯要高一个头。旁边还有一条被人踩出的路，想必这里就是曾经村子的出口。顺着小路，很快便来到一条大路，路上三三两两有些行人。叶悯拉住一位农夫简单问过路后，得知前方有一座镇子。林夕看着路上纯洁的灵魂，感到很舒适，李宁和则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不屑的神情。

经过叶悯的带路，成功来到了小镇。镇子非常热闹，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叫卖的小贩显得格外热情。还未到吃饭的时间，路边摊的食馆也有挑担的大汉坐下，点一盘花生米配着酒吃。坐在店铺里的掌柜，对摆摊的小贩嗤之以鼻，对来往的客人点头哈腰。

在小贩摊前讲价的都是些乡人，他们会为了零零角角的便宜与小贩争个不停。他们通常穿着简陋，与店铺里身穿长袍温文尔雅的人不同，他们做什么事都显得急急忙忙。

此时正值赶集，来往的人很多，叶悯带着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间客栈订了几间房后，一行人来到路边茶摊喝茶。茶摊的对面就是一间茶馆，两地隔着一条街，茶馆中人谈吐如兰，长袍大褂，店小二也衣着得体。处处昭示着这地方不为普通人服务。

路边的茶摊自然是普通百姓来的地方，吃茶的人毫无顾忌，爽朗大笑，说话粗俗，话题却丰富得很。什么谁家的小娘子长得峻峭改天去看两眼，哪个粗汉赶集又被小偷扒了钱，阿婆上街买菜又捡了个便宜…

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也不愿在这地方听着粗俗的话吃茶，莫喻与李宁和明显不喜欢此处。却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林夕开始也不喜欢，可在他看到此处每个人的灵魂洁净后，倒也欣然接受。叶悯看起来对这地方欢喜得很，还特地凑过去隔桌一起说说笑笑。那桌人也是好客当即搬出凳子称兄道弟，举茶共饮。这样一来莫喻这边三人显得过于奇葩，周围人都在高谈阔论唯这桌让人看着拘束。

许是莫喻三人实在显得太斯文，竟有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凑过来讨钱。莫喻没说什么伸手给了些钱，那孩子得了钱欢喜走了，不料更多孩童围上来伸手讨要。这下莫喻为难了，他并没有这么多钱分给他们，而这群孩子貌似也不愿放走莫喻，围住他不肯走开。

莫喻着急了，说道：“我钱不够。”这句话可吧叶悯和叶悯那桌人给逗乐了，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有钱吗。这下这群孩子更不肯让莫喻走了，又扯衣服又乱动。叶悯赶紧替莫喻解围，说道：“你们这群孩童真是顽劣，这样吧，你们去前方馆子里吃饭，吃完我替你们付钱了。”

孩子们一听有得饭吃，都丢开莫喻拉着叶悯走向馆子。待叶悯回来，隔桌的人调侃道：“小哥好生豪气，不知这碗茶水可否作为个见面礼替我们付啊。”

叶悯：“这自然是行的，不过你们可得与我唠唠这镇子的趣事。”

那人一听叶悯还真请这碗茶，顿时乐了，嗓门更大道：“来！老哥我就为你聊聊这镇上的趣事。哎呀，都说镇北铁匠他闺女漂亮啊，我当时还想着，一个人能有多漂亮啊，不都一鼻子一嘴巴两眼睛吗？”那人突然压低声音说：“诶，有一次啊我还就走那道过了。哎哟那姑娘啊我都不好意思说了，长得那是真漂亮。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我还真是舍不得走啊。”

叶悯身边一人笑话他，说道：“就你这样的，别老想着人家闺女了，再想啊我就告诉你媳妇，她准抽你。”

“谁想人家闺女了，啊，我是那类人吗？告诉你了，你就算给我媳妇说，我也不怕，反正咱老实得很。”

叶悯拍拍他背说道：“得了别给我讲什么人家闺女了，我就想听听这的笑话事。”

旁边一位精瘦的老头又说：“那还是人家闺女，秦府那丫头听说了吧，跳崖呢！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精怪的招。”突然那老头后脑被人一拍，“哎，你这喝茶还给你喝醉了呢？秦府的事你也敢说？”

那老头怒道：“怎的不能说了，又没别人。”话音刚落一枚镖从对面茶馆射出，直奔老头头部而来。叶悯急忙出手挽住老头的头，可依然被镖割下一耳朵。闹哄的茶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老头还在捂着耳朵哀叫。

对面茶馆走出一位青年，他冷冷地看着老头：“再多嘴，就不是一只耳朵的事了。”

“跪下，道歉。”叶悯低着头，冷冷地说。

那青年转身看着叶悯，不屑地说：“哟，叫我跪下，谁给你的胆量！知道我是谁…”话没说完，叶悯已经起身一拳打在他腹部，再一腿，踢在膝盖后部。腿一软那青年直接跪在地上。那青年想还手，叶悯将手放在那青年头顶，指尖夹着一道符。

叶悯淡淡地说：“道歉，赔钱，不然你可以试试符在你头上炸开的感觉。”

李宁和与李夕被突然发难的叶悯吓到了，莫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道叶悯最讨厌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世家子弟。林夕轻声说：“叶大哥，冷静啊。”

“小友手下留情啊，老夫替他给你陪不是了。”苍老的声音带点嘶哑，令人听过后不自觉发冷。对面茶馆出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位老人，身后跟着一位年级相当的老人与一位青年男子。声音正是为首老人发出，可人看上去却不如声音那般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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