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番,他们就又像刚刚一般严肃地下了楼,老板的下酒菜也准备好了,还顺便烧了个饭,说是晚餐就这么着吧,饭钱他们自己出啊。
还是和上次一样,陆孑离不让李维祯喝酒,只护着他说弟弟还小,不会喝,那老板只问了一句便也不再提,喝着酒人就话多了起来,只见他扬一扬手,道:“你们可知道这墨染酒为何叫墨染酒?”众人都很配合地只道不知,他便开心地说了起来:“果然这酒的知识,还是我知道的多。告诉你们吧,据说这酒第一次从窖里取出来的时候,是给了一位很有才华的书法家品尝,书法家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最后喝多了,竟把酒当墨倒在了砚台上,用毛笔沾了就在那纸上挥笔写画,这故事被传出来,这才把这酒叫做墨染酒。也是附庸文人风雅罢了。不过确实好喝!”说着,他又猛灌了几口。“小兄弟,你们从哪来啊?”陆孑离又作为代表发言,只见他眉头一皱,煞有介事地开口道:“我们从昌林城而来,都是一群在疫病中痛失家人的可怜郎,现如今也不过是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闯荡而已,先看看这淮末市能不能找到什么事做。”李维祯他们都差点信了。只见那老板叹口气,道:“哎,一场疫病起,天下尽是可怜人哪,若明日找不到工作,还可以继续来梁叔这住,现如今,也只有叔这不涨价了!”“那倒是。”陆孑离摇摇头,又是倒了一碗酒,顺便帮梁叔也满上了,又继续说:“没想到好不容易从那昌林逃出来,却见淮末也是这般乱象,真不知道这天下是怎么了!”说着又摇摇头,像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担忧自己的前程。梁叔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若这病和从前疫病那般能在一周之内找到治疗办法,百姓也不会尽是那么暴躁,偏这病蹊跷又邪门,久治不愈。任何人一直处于恐慌之中也会变得六亲不认的,可原先本也只是背地里骂骂,前几日从季城来了几个人进宫,说是作为友国来支援冠国的,却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竟被皇上下令处了死,现如今季国的战书下到了冠国来,皇帝却没有出面安抚百姓,大家都在说,这样羸弱的冠国今非昔比,怎么和季国打?不是找死吗?便有人开始游街,怪皇上做事太冲动,应向那季国道歉,而不是迎战。”陆孑离感觉到身旁,李维祯边听,拳头就边收紧着,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串起万业才的话,这就是一场季国人想要吞并冠国的赤裸阴谋啊!可是现在就算事实便是如此,便又该去和谁说呢?谁信呢?陆孑离的手悄悄放下去握李维祯的手,一点点把他的拳头舒展了开来。
眼见一个晚餐吃尽,酒喝干,便差不多也已是深夜,便都各自回房歇息了,感觉到李维祯的心一直不平静,陆孑离便没有回自己的房,径直去了他的房间,他装酒醉直接倒在了他的床上,他就像小时候抱李维祯一样,抱着他睡觉,本李维祯是睡不着的,但闻着陆孑离身上淡淡的酒味,又莫名觉得很安心,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睡过去了。
在他睡过去了之后,陆孑离就出去了,下楼看见梁叔还在那柜台处坐着,脸上表情阴沉沉的,哪里还看得出刚才那个喝着酒,轻佻又普通的中年男人的样子。他叫陆孑离坐,推出一张椅子给他。
“还真是特别的缘分啊。距离我上次见到太子殿下,该有九年了。淮末市那么大,你们倒偏生就来到了我这里。”梁叔自嘲地笑道。
“将军,你变化真的特别大,我都险些没认出来。”陆孑离仔细看他的脸。
梁叔听到那个“将军”身体一震,然后又苦哈哈地冲他笑,道:“所以啊,也就才在我那里学过小一年的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认出我来了呢?”
陆孑离认真地回答道:“体貌会变,做过将的姿态却会一直烙印在举手投足之间。”
梁叔又是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儿叹气道:“罢了罢了,都已是些封尘往事。”
梁叔是李维祯十岁时教他剑术的那名启蒙武将,只是后因李维祯的额娘去世,好一段时间提不起精神来学剑,便再也没见过梁将军,因为后来还要找梁将军教学时,他竟因逞一时口舌之快惹了那刚被送来和亲还比较得宠的文妃而被贬为庶民。反正文妃在宫里一直是一位恃宠而骄、肆意妄为的代表人物,故冠礼之衣,陆孑离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她。
“我不建议你们这时候回宫。我早就跟皇帝说过了,那女人迟早为患,其实,哎,我曾见过她与旁人······这才使得她非把我逐出宫不可,本她想让皇上直接把我处死,皇上心善,念我一直武将当得挺好,便没杀我。我没有亲人,也一直未娶,本也不怕死,如今不过也是龟缩在这淮末市苟且混日子罢了。那女人和他身边那太监不简单,我怀疑现今皇帝已被他们用手段制住。怕是······”
“殿下放心不下,明日怕是总要回宫的。”陆孑离怔怔地似在发呆,回应道。
梁将军道:“我也不能帮到你们什么,我今晚帮你画一张皇宫宫房分布草图吧,若你们被软禁起来,便晚上上梁,按那路线图,自可以寻到皇上寝宫。”
“那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陆孑离冲他抱拳躬身表示感激。梁将军摆手示意他先去歇着吧,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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