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小院的小厨房掌勺的厨子是虞梦薇陪嫁,黄妈妈。她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烧得一手金陵菜。
今晚的饭摆在前厅,风吹过堂前玉兰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弯新月爬上墙头,月光淡淡地照了下来,在堂前的石板路上投下两团影子。
虞梦薇:表哥你看,那两团影子像不像个人躺在地上?
虞梦薇看着地上的两团影子,不由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笑出了声打趣道。
大爷撩了下眼皮,看了过去,短促地笑了声,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圈,淡声道:
大爷陈向东:吃饭吧,刚刚可是累的不轻。
虞梦薇被他眼风扫过,身上如同过电一般,又听他一本正经地讲着胡话,心慌地瞟了两侧伺候的下人,见她们都垂着头,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不由恼羞成怒地叫了声表哥。
大爷被她这副娇态逗乐,知她一向在下人面前端庄的很,便也不打趣她,不过从喉间溢出的几声低笑到底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虞梦薇想到刚刚二人在净房做的荒唐事,脸上不由热气蒸腾,她刚刚确实只是想帮表哥擦擦背来着,谁能想到没擦一会,表哥就伸手将她拉入了池中。
之前,大爷每次留宿都十分规矩,就在虞梦薇陪嫁的那架楠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帘幔放下,将拔步床围成一个私密的空间,天地昏昏,拔步床回廊两侧立着两盏掐丝珐琅描金山水楼阁图灯,散发着幽黄的光。
大爷的面容如琼枝玉树,一侧被光照得娴雅通透,一侧隐在黑暗里,连眉眼间的疏离也一并隐在暗处,虞梦薇自幼受的是大家闺秀的教育,于这种事上总是羞于表达的。
她总是闭着眼,闭着嘴巴被动地承受来自对方的一切,说实话,也没多大意趣。
这一次在净房对虞梦薇来说,是全然不同的体验,她第一次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想到刚刚在浴池里与表哥的一场荒唐,虞梦薇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她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爷,清秀的脸庞仿佛也有了几分冶丽的味道。
大爷被她看得莫名,他们二人在那事上一向寡淡,今天要不是白日被岳姨娘勾出了火,下午沐浴的时候,虞梦薇又巴巴地进净房给他擦背,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擦起背来跟挠痒痒似的,他被引得火起,一时冲动将她拉进了浴池。
竟叫他瞧见了自己夫人的另一面,虽说比不得岳姨娘的滋味诱人,那股子青涩稚嫩的劲倒也别有风味。
二人吃完饭,便聊起了太太的寿宴。
大爷虽是太太亲生的,但一向同她不太亲近。当年,他刚出生没多久,陈老爷得了外放的差事,陈家老太太见那地方偏远,便将大爷留在临阳羡园,亲自带大。
等陈老爷被调回京城,接大爷进京,那会他已经大了,不怎么进内院,只在外院读书,所以同太太只是面子上的母子情。
太太的五十大寿自然要大办的,前些日子,在翰林院任职的二爷已经来信,说定要在太太寿宴之前回来。
金陵书院读书的三爷也跟书院的山长请了假,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些慧芝自然是都不清楚的,她写完大字回了清荫居,岳姨娘在院子里同彩红一起打络子,见她回来便问:
姨娘:不是说今晚你大嫂子留你吃饭吗?
慧芝懵懂地睁着一双眼,回道:
慧芝:大哥哥突然回来了,大嫂子说有要事同他商议,便让我回来了。
岳姨娘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哦了声,手下的动作不停,却连着打错了几个花样,被彩红瞥到,咋咋呼呼地说:
彩红:姨娘,错了错了!
岳姨娘突然回神,看着手里的络子,秾丽的脸上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失落地自嘲道:
姨娘:看我!手笨了不是。
见慧芝望着她,忙打起精神,说:
姨娘:彩红,今日去大厨房要道蜜浮酥山,慧芝爱吃。
说完扭身去屋内的柜子里拿出一吊钱递给彩红。
她们二人每日的饮食向来都是随着大厨房的菜单,若平日里想要吃点不一样的,就只能花钱。
因为月例有限,岳姨娘向来不太舍得花钱,今日却不知是发什么善心。不过有好吃的总归是令人开心的。
这蜜浮酥山乃是将牛乳冻刨成细细的冰沙,上面淋了蜂蜜,佐以水果,又甜又清爽,慧芝同彩红想到蜜浮酥山的美味,不由地笑出了声。
岳姨娘见她们两个半大孩子,在庭院里为一口好吃的,便开怀至此,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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