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买卖

顾俞忙叫小厮去请医者，自己则抱着他回房间，一进顾惟杭的房间，顾俞不由得泪湿双眼，天杀的！畜生！畜生！

顾欢锦更是大为震惊，自己上辈子受过的难也不过如此了。

整个屋子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还比不得街上乞丐的，薄薄的一层。

顾俞把人放在床上，把自己的狐裘和大衣脱下来裹着顾惟杭，连忙花钱叫人生火盆，烧热水。然后又让人用热水慢慢擦拭顾惟杭的手脚。

顾欢锦也把外面套着的轻暖裘脱下来盖到顾惟杭身上。

顾惟杭整个人冻得神志不清，不停打颤，顾俞抱着他，不停唤他：“孩子，孩子……”

顾惟杭仿佛走在一条很黑很黑的小路上，温度也不冷不热的，就是路上没有人，脚下的路似有若无，前面有一个明亮的点。

他往那个点走过去，快要到了，就听见顾俞的声音了。 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很甜美的女声在喊他：“哥哥，哥哥……”

他觉得这个声音真好听，好想看看这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想知道怎么会有声音这么好听的人。不一会又好像闻到了身上有一股女孩子的香气，不是脂粉香气，倒像是梅花的味道，尤其好闻。

医者也来了，看了情况忙开了几副驱寒的药给顾俞，保命要紧。

温水和汤药往下灌了好几碗，顾惟杭的脸才有了些气色，但是还是沉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欢锦在马车上想过无数个见到顾惟杭的场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顾惟杭，顾欢锦问顾俞：“父亲，哥哥会好吗?” 看着两眼红红的顾欢锦，顾俞叹了口气：“会好的。”

起初顾俞只是单纯听了那和尚的话，想顾惟杭来保顾欢锦的命，现在看到顾惟杭这个样子，心里只有心痛。 他最看不得别人受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这时候顾西兴进来了，这幅场景对他而言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表叔，顾惟杭可不能就这样被带走……”言下之意就是要钱。

顾欢锦看着眼前的表哥一脸猥琐气息，又看到即将成为自己哥哥的顾惟杭命悬一线，又是生气又是痛心，回怼道：“表兄要钱也不急这一时，我们还能偷偷把人接走了不成，表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顾西兴一时被梗住，仔细看了这个妹妹。 小小年纪，粉雕玉琢，不知长大后会成怎样的美人，刚刚见时被兜帽遮住了面容，现在取了兜帽。啧啧啧。

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顾欢锦看着顾西兴的神情不对劲，心下一惊，怎的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这时顾俞不威自怒，叫了小厮过来：“去和那位顾老爷谈谈，问他需要多少钱？”

又唤顾欢锦：“欢儿，过来，别和狐狸走近了，染一身臭气。”这就是连话都不愿意和顾西兴多说了。

顾西兴虽是一个纨绔子弟，却也知道人的底线在哪里，看着惹恼了顾俞，忙退出去和那个小厮交涉。 最后敲定了一个顾俞可以接受的价格。

顾惟杭被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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