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再见故人

“咳，我来得似乎有些不是时候。”

我闻声诧异回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红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来：

“红翎！你什么时候来的？”

“嘶——”

黎冥痛呼一声，我连忙低头，原是我方才一时激动，将勺子重重磕在了黎冥的牙上，勺子里的水也洒了大半，我一边取了手帕去擦，一边连声道歉。

黎冥道了一声无事，伸手欲接帕子，却是碰翻了我手中握得本就不大稳妥的杯子，场面一时之间兵荒马乱。

红翎一副非礼勿视兼不忍直视的表情转过身，却是还记得回答我的问题：

“刚到的——你离开后两天，宗主才想起来 又要到中秋了，便担心得不得了，他本是打算找大师兄的，但正巧大师兄闭关了，便来找了我，让我来看着你些。唔，对了，方才在门口碰见一个小内侍，说是奉皇上之命，来请你的。”

我手下动作一缓，幽幽叹了口气，我莫不是上辈 子欠了宋家父子的，刚打发了儿子，老子又来了……

“去看看吧，有些心结终归还是彻底解了的好。”

黎冥握住我的手，神色温和道，红翎仿佛也是欲说些劝我的话的，转身见到此景，又默默转了回去。

片刻之后，我站在了养心殿的门口。

在这座全越国最尊贵的宫殿里，我曾拔过一国之 君的胡子，也曾在写着国家大事的奏折上信笔涂鸦，曾在床底下躲过猫猫，也曾在窗边饮过一壶佳酿，曾在这里留下无数欢声笑语，也曾在这里哭着问一句原因若何……

如今我站在门外，静静等着那个曾将我抱着放在肩头的皇帝陛下，差人来唤一声：“陛下有旨，郡主请进。”

他是真的苍老了许多，完全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我不明白他找我是来做什么，是想让我看看他如今的模样继而原谅，还是欲给当年的所作所为再找几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自己心安？

我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对峙着，他的眼睛渐渐浑浊，有些感慨道：

“安乐……朕的安乐，都长这么大了啊。”

“无父无母的孩子，哪有不长大的资格。”

我微微一哂道，他的脸色瞬间一变。

“安乐，是皇伯伯对不住你。”

“对不住？呵，这真是世上最谦卑的三个字，亦是最无用的三个字了。”

“安乐，你要知道，朕不仅是你父亲的兄弟，是你的皇伯伯，更是这个国家的君王，朕亦有朕的责任与难处。”

“责任？难处？便是与敌国一起，谋害自己的兄弟，保家卫国从无二心的将领吗？”

我看向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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