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谢宜修和许忱是在六年前相遇。
那一年也是年关将近,采购的事情落在了谢宜修的身上。这事情本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但师姐总觉得他最近几天闷闷不乐需要出去看看新风景换换心情他便下了山。也是他的这次下山,让许忱与他相遇。
“你个小崽子,一天了,什么都没要到就算了,还敢跑?”
当时的许忱被家里赶了出来,又被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朋友骗了,被一群乞丐看着去要钱。可他也是个倔脾气,没跪没磕头,一天下来竟是一份铜板也没要到。
当时招招到肉的拳头把瘦弱的许忱直接打得趴在了地上,但他不喊不叫,只是咬着牙。被打狠了才发出几声闷哼。而那些人见他不吭声,下手就愈发的重,也不知道是哪一拳终于把他打到了极限,他吐出了一大口血。
那样子惨极了,这几人打算就这样把他丢到路上去要钱。
“住手!”
“多管闲事?”
谢宜修看到那少年脸上沙土与血液混合,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只有一双黑色的眸子,带着不服气的倔强。谢宜修手在腰间的剑上摸了一下,巷子并不偏僻,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行人匆匆路过。
“小子,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你让我把他带走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谢宜修指着他手上提着的灰衣孩子。
“哟,发善心啊,那可不行,他还欠我们钱呢,你不给还了我怎么能放他走?”
谢宜修皱眉,这次下山他身上只有买货物的钱,“我用这笛子跟你换。”他拿出衣襟里放着的玉笛,这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不够。”听到这话,谢宜修捏着剑的力气大了几分,那男人看到他握着剑的手,也知道榨不出什么油水了,“算了你带他走吧。”
“我叫谢宜修,你叫什么?”
“许忱。”回答的声音很沙哑,完全听不出来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声音,许忱扣着凹凸不平的墙,缓慢地站起来,向谢宜修走去,但左脚几乎是拖着的。
“别走了。”谢宜修把他抱起来,许忱轻轻挣扎了一下,又怕弄脏谢宜修的衣服,两只手紧紧地搅在一起,僵直地挺着。
谢宜修带着许忱去了客栈,给他梳洗打理一番,又买了几套衣服,送到医馆治伤。许忱的腿是那个在巷子里看到的男人打断的,要养上几个月。
谢宜修在许忱治伤的时候去了趟官府,虽然报官,但他知道,这种做法杯水车薪,他救得了被拐走的孩子,救不了被自家家人卖了的孩子。出了官府,他顺着刚刚男子离去的方向寻去,又看到沿途有几个乞儿趴在地上,他找寻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终是在一条偏远的小巷尽头的屋子中,找到了正拿着鞭子打骂几个乞儿的男子。
打了半天,他似乎是累了,呵斥乞儿回屋,自己准备出门。
乞儿转身的一刹那,谢宜修的剑出鞘,剑光转瞬即逝,他拿走自己的笛子,轻功飘走了。几个乞儿听见响声回头便看到男人脖颈一道血线向外流撒着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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