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战甲（二）

顾晴松心中始终有愧，若不是当年她没有留意，也不会让芙蓉被人带到金陵城中的玲珑坊。

芙蓉说这与她无关，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

顾晴松没有在玲珑坊久留，她和芙蓉谁也没法说服谁。芙蓉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顾晴松没有在争执，只是留下了一个毛茸茸的兔毛围脖，和一个抱枕。

芙蓉翻看围脖，看见内里缝线人极力想隐藏住的歪歪扭扭的线轻笑了一声。这么多年，针线活还是那么懒，顾小将军就应该手执长枪，至于那些往事，没必要对她细说。

顾晴松出了玲珑坊转身去了酒楼，云水间是金陵有名的酒楼之一。里面的竹叶青别有风味。

顾晴松不嗜酒，但年节她会买上一些好酒，到金陵城外喝上一会儿。这是在地下长眠之人喜欢的，她不明白，但想去了解。边关的风沙掩埋了不知多少尸骨，但看着繁华的金陵，热闹的人间，苦寒中所遭受的一切也是有意义的。

顾晴松在云水间一呆就是三天，每日买好酒，出城在荒野中坐着。衣冠冢因为没有立碑早已记不住在哪里了，顾晴松按着记忆寻去，也只是隐约感觉有几分熟悉。

终于在第三日等到了人。

“今年你居然能回来，真是稀奇。”温青青挑眉，塞北那边说是有信传来，她估摸着是家里二老在外面玩的开心给她写个信。谁成想送信人能是顾晴松。

“圣上召见，就回来了。”顾晴松摩挲着手里的酒坛子，回应着。

温青青看见酒坛，轻叹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始跟华朔雪吃去了桌上的糕点。

本是为了缓解有些沉默的气氛，忽然发现桂花糕吃起来很不错。抬头看了一眼顾晴松，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于是温青青抬手往华朔雪嘴里喂了一块。

过了一会儿，华朔雪又给温青青塞了一个莲花酥。

……

“我应该在这里吗？我是不是应该在地里埋着，就不用看你俩了？”顾晴松指尖捏着酒坛子的力度变大了。谁能顶得住俩人黏黏糊糊在一边搞着小动作，这不是刺激她一个孤家寡人吗。

悲伤的气氛都被搅和没了，满心都是哭笑不得还有点奇怪的酸味，像是嘴里吃了柠檬。

“乱说什么呢？我们这就撤，给你留下充足空间让你伤春悲秋。”

“滚。”顾晴松笑骂到，温青青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个正形，但看见她心情倒是会好不少。

只剩下去乌衣巷拜访故人的父母了，顾晴松带着包裹里仅剩下的一封染血书信，走在巷子中。身后的细微动静让她放慢了脚步，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她虽擅用长枪，佩剑只是为了礼数，但剑法也略懂几招。

身后几人发现顾晴松动作慢了下来，同时出招，石灰散出来的瞬间顾晴松屏息后退，长剑横扫带起劲风。几人趁着顾晴松视线不清，刀剑相向。

顾晴松察觉到身边的威胁，腰身一转，长剑出鞘，剑光森寒出鞘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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