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战甲（三）

战场上的生死厮杀赋予了顾晴松察觉危险的直觉，面对四人密不透风的招式，出鞘的长剑被顾晴松用的如长枪一般，动作间带起寒星点点，一剑刺破困局。

“咳……”被内力震伤的几人在地上挣扎着，顾晴松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补刀。

“初见时我觉得你很美，可你杀了我父亲之后，我便觉得你面目可憎……”最后一个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挣扎着起身。

顾晴松面色毫无波动，只是一剑结果了他。看见他怀里想拿出来的暗器，驻足许久。轻叹一口气，离开了。

官府后续怎么处理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至于那个人他也没要放在心上。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不是拿命在拼？说不上对错，不过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剩下的时间她都呆在了玲珑坊，没了初次去的生涩，这几次去都开始理直气壮了。若是温青青在这，免不了调笑一句，这是熟能生巧了。

这几人芙蓉没有碰上顾晴松，但顾晴松没有落下一场她的舞。

顾晴松两只手撑着栏杆，望着下方的舞台，黑色的眸中映照着点点明光，是百态的人间烟火。

看到芙蓉跳舞，她会想当年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但无论怎么想，回到当年，她可能都是那个决定。不后悔，但是会有遗憾。

世间安得两全法，当她决定拿起长枪去救人的一瞬间，她就无法再回首关注到人群中的昔日故友。只有拼尽全力把所有人都保护下来。

年少时嫌弃学习绣花的时间似乎都显得值得回味。

顾晴松思绪飘远了，等她视线再落到下面的时候，芙蓉的一舞已经结束。刚刚还灵动活泼的锦帛现在安静地挂在主人的身上，芙蓉行了一礼，优雅缓慢地向后走去。头上的步摇稳稳当当，是顾晴松送的。

“跳的不错，在给小爷跳一个！把小爷哄开心了，说不定还能给你赎个身！”台下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忽然喊了起来，周围一圈人有在看热闹的，也有跟着起哄的。恶意的滋生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叫声。

顾晴松蹙眉，松开握了许久的栏杆，转身向下。而一边的梁妈妈晃悠着出来，头上一朵艳丽的红花被她驾驭住了。虽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她扇子一抖，“这位爷，这里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而且芙蓉只负责给各位也表演，可没有别的义务。”

梁妈妈说话的时候，芙蓉对梁妈妈行了一礼，离开了。

芙蓉的卖身契早就拿到手了，但这件事情只有她与梁妈妈知道。为什么留在这，梁妈妈不知道，不过只要是能赚到钱，她不说理由那也无所谓。玲珑坊本身就不需要事事都说的明白。

芙蓉回到屋，屋内的香已经点燃了，床上还放着几匹漂亮的锦缎，和一些玉石雕刻的手镯与环佩。

她拿起天青色的镯子，看了半晌没有动，轻笑一声，戴在了手上，刚刚好。但是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也许在阿妍似的那天她们就都变了吧。

顾莞拿起了长枪，成了守护边关的顾晴松。而她，在玲珑坊里当起了暗线……很快事情就会结束了。芙蓉放飞了一只小鸟，看着窗外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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