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叁拾壹

次日下午，飞机落地，赵兆回到成都。

霍稚的手机似乎给她的手机里安了什么神奇的定位app，她的动向他几乎了如指掌。于是在打车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她不意外地接到了霍稚的电话。

“回家么？”男人的声音如往日淡定，但在赵兆听来却有些刺耳。

她现在其实还有些在应激反应里，想什么容易扭曲一点。有的人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呢 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以为一切都按他所想的进行，那么有条不紊。

你那么厉害，昨天那时候又干嘛去了？

——虽然有一说一，这事跟霍稚八竿子也打不着什么关系，但男人语气里隐约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依然让赵兆觉得不爽。

她轻飘飘地，“不回我家，去你家也行。”

男人顿了下，“... ...来我家干什么？”

“gan你怎么样？”

霍稚紧紧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

赵兆信口胡扯，“大姨妈，顺便还有看你不爽。”

男人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平时她不也跟吃枪药一样怼自己吗，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不自觉地一点头，“记得吃布洛芬，还有后天上午九点开会。”

“... ...没事了吧？挂了。”

赵兆冷笑着把手机摔回包里，却又看见包包内一个被撕下来的小塑料角。

——是昨晚徐怡然用过的小雨衣包装。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赵兆没有刻意想起，但可能也很难忘记。她早上醒来时徐怡然已经不在了，男人走得干净彻底，一点带有自身独特标记的物什都没有留下。手机消息也很清净，什么都没有。

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快车行至小区，赵兆回到家里。没有什么生活痕迹，李九应该还没回来。

从昨天到现在，李昂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她倒不是说非要回个什么说法不可，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在意。

而经历了昨晚的事，无论是那危险的未遂事件还是和徐怡然的一宿春情都有冲淡她对李九莫名的执念。不是你一直以来依赖的人都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也不是只有他英俊稳重令人安心。

某方面食髓知味也吃饱喝足恢复冷静的赵兆甚至觉得自己前一阵子会不会是在发qing期才生出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眷恋和牵挂。

——或者说就是初来乍到，太没安全感。

贤者时间令人清醒。她又想起昨晚收到但早上才回神认真看的一诺的微信，在她发“徐必成我告诉你”后回了一句“嗯？”，一句“怎么了”，倒也没有更多的字眼，最后说了一句“晚安”。

而赵兆也在回酒店洗完澡收拾好行李后给他打字，“昨天有点事情，没来得及回”“我想告诉你，九尾说也要我做他粉丝呢”。

如她预计的那样，徐必成好笑又无语地回，“就他，当我儿子都不配好吧”

“你们很熟吗？”

“关系还行，他打的真不行，带不动的那种”

... ...看来是真的关系很好了。

一诺脑袋转过弯来，打字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这条赵兆到现在才准备回，因为对此她并不打算有所隐瞒。她发，“有空吗现在”

现在是下午四点。一诺秒回，“嗯，五点开始训练，一会儿吃饭”

那应该有空打个电话之类的。赵兆直接播了语音电话过去，她穿着睡衣懒洋洋地躺在飘窗上，晒着一点快落了的夕阳。

少年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赵兆猜他是找了个相对没人的地方。

“喂？”

“坐飞机累吗？”赵兆关心。

徐必成在安全通道里靠墙站着。他摇着头说，“不怎么累，我们歇了一会儿了，晚上接着练。”

“我在赛前想去补个妆来着... ...”

赵兆讲起她遇见九尾的糗事，语调轻快声音温柔。一诺听得很高兴，因为她主动打来电话的举动甚至都忘了琢磨许鑫蓁这家伙那么点反常的行为。

他笑着说，“上次我来AG的消息散出去时，你跟我说首战加油，我真的就加油了。”

少年满心欢喜地觉得女生会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毕竟她之前微博私信那么多次他都没回，她那么坚持又执着地支持着他，现在他认出她了，也热情的回应，真真会高兴的吧？

徐必成又小心地，“那个，你很久没给我画画了... ...我特别喜欢。”

... ...特别喜欢吗。

特别喜欢原身的画，特别喜欢原身吗，特别是多特别，喜欢又喜欢到什么程度？

赵兆脸上的惬意闲适渐渐退却。她没有什么吃醋的意思，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这刻之前的放松和逗弄都显得有些愚蠢。至少在徐必成的人物攻略上，不理清楚原身的事，任务的前进总会有阻塞，她就没法对好感度的计算标准有把握。这显然是十分被动和不利的，可自己的到来这种事真的能和别人讲——讲得清吗？

问题就摆在眼前，她到底在悠悠然个什么劲儿呢？

赵兆语气淡淡下来，轻轻道，“我先挂了，好好训练。”

徐必成有点奇怪，但少年不会想很多，只是很认真地嗯了下，结束了通话。

他回训练室时正好路过走廊，看见六点六也要往回走。男人手头掐着烟，身上却不是一根两根的量能达到的浓重味道，显然抽了许多。

徐怡然从早上回来开始就心情一般，他问起来，男人只说有点事情，也不知是什么，估计又是家里的事了。

看来富二代也有平常人没有的烦恼。

徐必成隐约觉得有点事情这四个字有些耳熟，好像刚刚不久又在哪里见过，一时也没想起来。

他跟徐怡然一起走着，打趣男人身上的烟味，“愁什么东西抽这么狠？失恋了？没听你有什么女的啊。”

徐怡然轻笑，“失个p，得先有才能失好吧。”

“那抽这么多要死啊。”徐必成怼他肚子，“恶心。”

男人给了少年一脚，一诺笑嘻嘻地一溜烟跑开。徐怡然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但也没什么，也倒是快过去了，成年人的事情没必要和小孩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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