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远处怪群的大声争执引起了 Asgore的注意

”Unrotten,咱去看看。”

远处,一群怪物正高举着写有标语的旗帜和纸牌,他们与排队的怪物发生了冲突。Asgore

看向他们的纸牌，上面写着”消灭人类,还我和平“，”人类是战争的源头”等标语。领头的那

个狼型怪物和几个排队的怪物吵了起来。在极度的愤怒下,他的声音是那样可怕的嘶哑。

“你们他妈的为什么手下留情?你们就应该把人类全杀光!”

”你和我说有个蛋用,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既然你想消灭人类你为什么不来排队?啊?你算个屁啊!”

”你**！”

”住手!”

Asgore的呵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Unrotten见状立即上前将他们推开。

“我是这支部队的将军,有什么问题,和我说。”

那怪物怒气冲冲地扒开 Unrotten,走到 Asgore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Asgore将军,你为什么不把人类全都杀光?”

“这位先生,这个问题,国王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我们需要人类科技,无论是日常,还

是工业,医疗,人类需要怪物的魔法。我们与人类,既是敌人,也是朋友。我们和他们双方,

谁也不能消灭……”

“那你觉得我们这些怪物会怎么想!”

他大吼一声，拽掉了自己的左耳——那是用一块布做成的假耳朵，它被扯下后，那个怪物千疮百孔的左脸也漏了出来。他身后的怪物纷纷效仿，扯下了一条又一条假肢，一块又一块面具，露出了他们残缺的肢体和面部。

围观的怪物一片唏嘘。

Asgore 面色一沉。

“Wolaf。"

“好久不见，Asgore将军，啊？您又打了几场胜仗啊？”

“Wolaf……你的声音………”

“哈……咳……还记得我被俘的那晚吗？你还记得他们干了些什么吗？！”

…他们把一根长矛捅进了你的喉咙……但是你没死……”

“你说过，我可以安心回家养病，然后呢？我没钱，那个破他妈医院不接收我啊，我能说话都他妈是个奇迹。”

“我说过，我们会处理的，在战争之…··”

“你处理个屁！一场战争完了，等着你们的只会是另一场战争，你们处理个屁啊！”

“这场战争后国王…”

“那他妈一切都晚了！那一晚你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呢？！你等了又等，认为以你的能力足矣再抵挡人类半个小时，然后呢？我带领的那个团就被包围了，你就带着剩下的部队撤了。人类，先是把我我的脑袋塞进火坑里，拿长矛捅进我的喉咙，然后呢？我的老婆，我就看着她被那群人类砍下半个脑袋，我那两岁的儿子，活生生被人类给炖了！你知不知道那惨叫，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回荡在我的耳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这群怪物，全是那场战争最大的受害者，而你们呢？就给了我们几幢房子，几片屁大点的田，然后呢？你觉得这些缺胳膊少腿的，老婆孩子都没了的怪物还能种地？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人类，你觉得这个国家能就这样稳定地发展下去？呵，你们倒是轻松，把问题的根本全一股脑抛给人类，让群众以为这个国家是真的有多么多么好……”

他摇了摇头，对 Asgore小声说：

”我抗议的真实目的，其实不是让你们消灭全部人类，我知道，那场瘟疫能被抑制住的主要原因是人类发明了特效药，怪物确实需要人类。我们抗议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不是为了我个人，看在我救过你两次命的份儿上，看在我为你挡过刀和子弹的份上，我求你，在各个城市里建几座疗养院，照顾这些不能自理的怪物，只要你答应，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们就既往不咎。”

“我……会考虑的。”“给我个准信！！准信……”

Wolaf开始咳血。”

“我们会的…·”

“咳……哈！哈！他们会的，听到没有？他们会的！”Wolaf向身后的怪群招手，“撤吧…伙

计们。”

临走前，他对着Asgore说：

“呵，我是不是应该“马上就撤，再等等？嗯？”

Asgore一言不发。

Wolaf头也不回地走了。

Unrotten从未见过Asgore的那种神情，那种神情，怎么说呢，三分之一的惊讶，三分之一的自责，四分之一的无奈再加上一丁点沮丧。

“将军，您……认识他吗？”

“唉……他是我的上一任贴身侍卫…”

“就是那个在左肩中了一枪之后用右手一斧子砍死两个紫袍法师的那个？”

“嗯……他曾经和你一样，是一位忠诚勇敢的战士。

片刻沉默。

“将军，谁都会犯错误，请不要过于自责。”

“谢谢，Unrotten。”

与此同时，皇城和逐梦城同样爆发了规模不小的抗议活动，组成队伍的怪物，也都是那些残障老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国王下令在全国各地设立疗养院，用来照顾这些他们。

国王确实做过这个打算，但却迟迟无法下令。原因很简单，战时，全部资源都必须投入到战争中去，到了和平时期，国王又会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有怪提出，这个项目的优先级也是极为靠后的，还没开始实施，战争就又爆发了。

Wolaf说得一点没错，这个王国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战伤老兵，战后遗孀等等各种问题充斥着整个社会，还有怪物生长周期过长的根本问题，一旦战争使怪物失去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军队数量便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

人类深知这一点，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多次击溃怪物的军队，甚至险些将怪物灭国。

为什么说是险些呢?原因也很简单,怪物那边还没打完呢,人类自己又打起来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怪物总是能战胜人类。怪物总是能团结一致,唯一的一次内战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但对外呢,他们就无法统一意见,几百几千年来,怪物的统治阶级内一直有两派势力,一方想消灭人类，一方想利用友好手段终止这个恶性循环,显然的,现在的国王支持后者。原因同样很简单,只要人类还在,那么怪物社会的诸多问题就有了一个所谓的根源那都是人类导致的,那些统治阶级无法解决的或者不想解决的,便一股脑全部抛给人类。比如战伤老兵的问题,他们成不了气候,也没法给国家再做出什么贡献,在他们身上费心费力,何必呢?

即使他们曾经为这个国家拼死拼活。

在民众的眼中,人类曾多次主动挑起战争,这也符合事实,但真相是什么呢?缺胳膊少腿的流民充斥着大街小巷,孤儿寡母艰难度日,穷人除了打仗啥都不会。

这是怪物自己导致的。

维持怪物社会稳定的根本是谎言,但它却成立了。久而久之,谎言就成了怪物们口中的真理,这真理大厦是如此地坚固,以至于没谁敢去质疑它。

若人类被消灭,这真理就会变成悖论。

届时,将会发生什么呢?

这才是怪物不能消灭人类的原因。

这天剩余的时间里,没再发生什么事。一共有两千三百多个怪物参军,还有包括 Toriel在内的四十多名医生也登记成为了军医。

夜晚, Asgore又在Alex家住下,吃了顿饭,与Ale畅谈了会儿后早早睡去

皇城的会议也一直持续到晚上。高级官员们对于如何与人类相处展开了剧烈的讨论,守和派与清除派充分交换了意见。

最终,国王仍坚持希望用和平手段解决未来的人怪纠纷问题。

很显然,有怪对国王的最终方案很不满。一只狐狸怪物撕毁了手中的文件,摔门而出。

他在深夜离开了皇城，连夜赶路来到了欣荣港。那里有一艘人类的船正等着他。

“钱在哪里？”船长说。

那个怪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小的布袋，扔给船长。船长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然后满意地笑了笑，示意怪物上船。

“说好了，把你送到末船港，不问原因。”

“嗯。”

“这年头，偷渡可是死罪，我收你这些钱，不算太过分。“

”嗯，开你的船，还有，给我把锋利点的刀。”

“你要刀干什么？”

“说好了，不问原因。”

船长警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火统。

“好吧好吧，给。”

在狂风怒吼之时，那个怪物的船舱里传来了三声难以察觉的惨叫。然后，两只兽耳，一条尾巴被扔进了海里。

那个怪物魔质流了满面，但他却是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选择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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