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因为愧疚,因为害怕,就要一直逃避吗?”
羽生结弦:“要当一辈子胆小鬼吗?”
羽生结弦:“要让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永远永远地等下去吗?”
温乔夷在他连珠炮似的逼问下沉默以对,她很少耍性子,只在羽生结弦面前,卸下过戒心,肆意撒野。
她把自己困在了七岁那年,把廉价的善良和无谓的正直,封进了妈妈的骨灰盒,同葬于某个平常不过的清晨,没有天降异象来悼念的这场逝去,从此青石砌墙,荒草丛生,从此她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名为“不幸”的灰。
如果没有当年那场事故,她依旧会是邻家不给糖果就哭闹的小妹妹,是收到情书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女同学,是千千万万劳碌人海中的普通一员,住在开满鲜花的小院里,过她想过的平淡人生。
温乔夷放下筷子,她怎么就忘了,对面相坐的人,不止是童年玩伴、青梅竹马,更是她在生母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是她深陷畸形关系痛不欲生,寻寻觅觅找不到出口时,矢志不移的信念和勇气。
但他不总是无条件地对她包容和偏私。
他明是非,辨善恶,亦兄亦父,会讲她不爱听的大道理,竭尽所能地为她摆正早已错位的人生轨道。
羽生结弦:“我那天看到老房子里有人在做清扫。”
羽生结弦:“明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羽生结弦:“其实你并没有忘记,你依然爱她,像她爱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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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自然老化受损的家具,和不再花香扑鼻的荒败小院, 每周都会有家政来,数年如一日,附近的居民换了一批又一批,十三年,日新月异的城市化建设,和老旧房屋一并拆除的,她的童年、噩梦,和无数没落的记忆,人们终究将那场刻骨铭心的惨案淡忘。
羽生结弦站在院落中央,指着曾经花圃的位置。
羽生结弦:“这里,以前种了好多蝴蝶兰。”
温乔夷摇摇头,纠正他。
温乔夷(Arana)“这里种的是玫瑰,那边才是蝴蝶兰。”
温乔夷(Arana)“妈妈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蝴蝶兰,不过蝴蝶兰娇贵,天冷天热都不开花。”
她走上缘侧,木头搭建的长廊,虫蛀易朽,吱吱呀呀地响,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好在她轻,不至于当场坍塌。
走过第三根立柱,她停下,从这个角度望出去,电线将天际分割成纵横的方格,每一格里,都揣着天马行空的云朵,棉花糖的奶油尾巴,冰淇淋的草莓尖,和小猫蓬蓬的耳朵。
春夏花香沁脾,秋冬酒香醇冽,往来的邻居总喜欢站在院门外叫她的小名。
“妮妮呀,妈妈在家吗?”
“不在——”
“妮妮……”
羽生结弦:“妮妮?”
他到了跟前,这一声后,伸出的手仿佛宿命般地,接到了一颗滚烫烟烬,砸落手背,四分五裂。
那不是烟烬,是眼泪,活生生的眼泪。
温乔夷把脸埋进手心,泪潮汹涌,波澜壮阔。
温乔夷(Arana)“不在……”
温乔夷(Arana)“不在了……”
十三年前,东京新宿发生恶性凶杀案,现场之惨烈,连经验老道的警察都忍不住胆寒。
轮奸、暴力殴打、肢解分尸,长达八个小时惨无人道的折磨,在后续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中,七岁的小女孩并不明白,那一个个生疏词汇背后触目惊心的含义。
这起不了了之的悬案后来被尘封旧案卷宗,无人过问,往后十三年,东京警署数次成立旧案重启小组,但这宗案件却再也没能进入公众视野。
当年参与调查的警员,退休的退休,调职的调职,其中不少人因此罹患心理障碍,需要长期接受心理治疗。
本该轰动一时特大案件,终抵不过漫长时光的风蚀,这个所有人讳莫如深的秘密,将永远烂在肚里,带进土里,再无大白之日。
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新的热点,忘记一个人、一件事,到底需要多久?
遗忘,是变相的原谅。
人们替那具连骨灰都拼凑不全的死者原谅了凶手,替躲在衣柜里整整八个小时,亲眼目睹母亲惨遭蹂躏的小女孩原谅了凶手。
她抬起眼,血丝密布的一双眼。
温乔夷(Arana)“你不是我,又凭什么劝我和过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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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下我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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