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家伙!”
祝成风暗骂一声,头也不回地跑进屋子,脚步一刻不停向门外冲去,期间,鞋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飞出老远,与此同时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
目光被角落的一抹光泽吸引,拾起一看,赫然是自家的钥匙!
祝成风那如浆糊般的大脑拼命地回想着,昨晚自己喝得烂醉,错把水笔当成钥匙,还走错家门,而真正的钥匙却在他另一边的裤兜!
所以说,都是他的过失,导致祁盛受了伤?
想到这,祝成风微亮的眸子暗了下,咬上了下唇,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心里默念:这家伙可千万别有事!
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许,祝成风的余生真的活在悔恨中了。
一楼是别人的天井,盖着厚厚的铁皮屋檐,但那片屋檐稍许倾斜,一不留神可能就滑落下去,祁盛摔下来时,意识丧失数秒,手却本能地去抓屋檐的一角,头已然伸了出去,随时都可能摔个脑袋开花!
但他死死地用身体与强烈的失重做斗争,拼命往后抵抗着,尽可能不让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前冲,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到不远处响起了熟悉的叫声:“祁盛,我来了!”
祁盛一惊。
眼看着自己最狼狈的一幕要被那家伙看到,他慌张地使着劲,支起半个身子,但脚上却用不出力,下意识地看向左脚,明显肿了一个大包,小腿上拉出一长条血痕!
可能是刚才摔下来时无意蹭落了墙皮,现在意识恢复了,那里已然疼成一片,他不自觉地皱紧眉梢,呲牙咧嘴着。
“祁盛!”
底下的男孩张开双臂,作势要接住他的样子,焦躁的脸上浮起两朵嫣红,眼睛不知怎的泛上了血丝。
祁盛故作没事地扬手:“快走开,我没事。”
“别逞强了,跳下来吧,我接着你。”祝成风冲他喊着,眼里淌过数道暗光,有祁盛看不懂的情意,一些话在喉间碾转半晌,最终还是坚定地出口:“相信我!”
是相信他不会让他再受伤?还是相信他会和以前一样成为他的支撑?
也许都是。
片刻后,祁盛双眸一闭,纵身跃下,就在这一瞬,脑海中掠过片片晶莹的回忆,有值得一提的酸甜,也有揪心的苦辣咸,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无论怎样,那些都将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青睐。
两人均闷哼一声,齐齐摔在地上,好在祁盛落进祝成风温热的胸怀,没有脑袋开花便是不幸中的大幸!
祁盛的脸被面前震颤的频率震到落泪,抬起一双水眸,便看见祝成风朝自己微笑的脸。
祝成风释然:“你没事了。”
说着,他用了用劲,将祁盛狠狠地抱紧,在他跳下来后,祝成风的脑子顿然释放,明白了他这一跳完全是信任了他。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把一颗心交给了他那样坦诚。
祁盛感受到腰上施加的力道,眼眸微缩,一时半会竟不知怎样操作下一步,倒是脚上的阵痛才让他勉强回过神来。
“我…我没事…”向来处事不惊的祁盛第一次在祝成风面前失了态,脸红得不像话。
两人互扶双肩,艰难地爬起,当祁盛的左脚一触地,一阵刺痛猛烈地钻上脑门,他实在没忍住,嗷叫一声,不自觉地跌回了祝成风怀里!
祝成风不禁蹙眉,弯身掀起他的裤腿,在看到一大片的伤口时,眼眶陡然酸涩,浓浓的水雾顿时浮上来,二话没说就将祁盛抄进怀中。这可把祁盛急坏了:“你做什么?放下我,我会走路!”
期间,兴许由于紧张而慌乱的情绪唆使了那双手不自觉地勾住了祝成风的脖子!
祝成风板着一张脸,冲他一顿劈劈啪啪的骂道:“你铁打的吗?钢造的吗?三楼埃!没摔死也得半残吧,我要是放你下来走,岂不是让伤口越来越大?你当我跟你一样摔傻了?”
祁盛怔住。
看着眼前的祝成风认真的眼神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惊讶,也有窃喜,半晌后,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哑声道:“那,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抱我…”
当着祝成风本人的面,祁盛那张脸越发红润,甚至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在他看来,两人此刻太过暧昧,在关系还没挑明之前。
祝成风似乎察觉到了这点,嘴角玩味一勾,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但还是轻轻托着他那不能触地的左腿,在他面前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蹲下半个身子。
就在祁盛发愣之际,只听祝成风严肃命令:“上来。”
语气是不容分说的狠戾,却在祁盛耳中翻译成一句特殊的情话,在好久以后都能缠绵耳际。
那天,祝成风背着祁盛,飞快地跑在街道上,两位少年惊艳的颜值均引起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祝成风跑得很快,快到医院时,他稍稍放慢脚步,微微喘着气:“你可别误会,祁盛,我只是…只是因为这次意外是与我挂钩的,所以我…我总要…要负责吧,别误会。”
祁盛不听,兀自勾着祝成风的脖颈,稍稍增加了些力道,幽深的黑瞳盛满祝成风的侧脸,陡峭的鼻梁下,两片不停翕张的唇瓣,性感迷人,直迷到让祁盛想凑上去,以嘴堵话。
在他看来,祝成风越是这番解释,越是对微妙变化的心思欲盖弥彰。
但祁盛懂配合:“是是是。”
充满浓郁消毒水气味的诊疗间,医生正凝眉打量着祁盛受伤的左腿,神情凝重的样子让祝成风那颗心不由得揪起,抬起担忧的眸子,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不禁叹气,闭了闭眼,说:“还好没伤及骨头,但这红肿的部位可能要好久才消退。”
一听到没有伤及骨头,祝成风不由松了口气,舒慰地看向祁盛,赶巧撞上祁盛含笑的眼眸,就一秒钟的功夫,祝成风脸色顿沉,然后把头撇了过去。
医生帮祁盛简单包扎了一下,又开了些乱七八糟的药方,叮嘱了一大堆才放他们走。祝成风把祁盛安放在等候椅上,自己东奔西走,又是付费又是拿药,跑出了一身汗。
祁盛看在眼里,鼻子酸涩得厉害,不知不觉间,眼角落了两行泪。
他还记得,初二刚转来那阵子,他有低血糖,不能进行太长久的剧烈运动,体育课跑步时,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最后瘫了下来,是祝成风抱着他去的医务室,也像现在这样,满脸焦躁与不安。
那时候的他们还是最亲密的朋友,如今想想,若当年没有直白说出口,兴许,他们仍旧像往常一样,顺其自然地维持着这段感情。
可是现在他已然知晓了自己心里肮脏的想法,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纯净的亲密了。
祝成风揣着一堆药,啰哩啰嗦地疾走过来:“妈的,烦死了,开一堆破药,人又多得要命,恶心死了这里,操…”
祁盛身躯微颤,连忙收起情绪,不由自主地看向祝成风,在二人目光相触时,又飞快低头,偷偷擦了下眼角。
这一举动被祝成风赶巧捕捉到,他微怔片刻,却假装没看到,喉咙微动,声音哑得不成形:“走了,我背你。”
祁盛没再拒绝他的热情,微微点头。
祝成风刚走出急诊大厅就听见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成风?你怎么来了呀?”
他愣了一下,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抬起头来面对魏玥瞬息万变的脸色。
祁盛见状,勾着祝成风脖子的手臂微微松开,身子扭了一下,小声说:“把我放下来吧。”
他可不想被他女朋友误会,魏玥这丫头可是出了名的“醋缸”,她吃醋可不管男女,只要跟喜欢的人粘着,就会不高兴。初二那年,由于祁盛眉清目秀,再加上体质不好,祝成风多照料了几下,被魏玥撞见,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后冲魏启明和祝元冬歇斯底里地哭闹不止,说祝成风变了。
不过后来,当她听说祁盛是男生,脸上的不悦稍有缓和,残留的情绪兴许是收不回来的尴尬。
祝成风没理会祁盛,一双冷眸紧盯着魏玥,僵硬地扯着嘴角:“你,怎么在这里?”
“我定期来给我爸配药呀,”她说,“你不会忘记了吧?成风?”
“哦哦,那我先回去了…”话音未落,祝成风双臂用力往上一抬,将祁盛的身子兜紧,正欲与她擦肩而过,被她拦下:“成风,你怎么回事呀?”
祝成风一脸懵:“……”
她撅着嘴:“换做以前,你都会象征性的问候一下我爸,今天怎么不问候啦?”
说话间,她的目光越过祝成风,落到了祁盛埋在祝成风后脖的脸上,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祁盛连忙把脸往里藏了藏,殊不知,半片绯颊在她的瞳底若隐若现。
“没什么事就快点回去吧,我忙呢。”祝成风迟疑半晌,扔下一句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说辞,仓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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