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不知何时睡着的,抱着双臂,反复辗转,无奈沙发面积受限,动作格外谨慎,一不留神就险些摔下去。
“祁盛!”
还在梦里和心爱之人缠绵的祁盛被一记厉喝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梦碎了!
祝成风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是陌生的风扇吊在白得耀眼的天花板上,视野渐渐开阔,周围的家具没有一件是他房里应有的,就连身上盖着的棉被也是…
等等!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一丝不挂地裹着被子不说,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单薄的裤衩。
自己的衣服和长裤被放在床尾,折叠得整整齐齐。
怎么回事?
祝成风满脑都是匪夷所思的问号,当他看到沙发上蜷着的人影,登时茅塞顿开,莫非这家伙?
眼前的祁盛侧着身子,蜷在沙发里,半张脸深深陷了进去,一丝金芒轻轻扫过他长而微卷的睫毛,仿佛涂上了层淡粉,说实话,祝成风有一瞬痴迷的恍惚。
但很快,他恢复怒容,大喊一声,并扬手掀开他身上裹着的薄毯,原本想把他揪起来狠狠揍一顿,然后质问他对他做了什么,但没想到的是,祁盛是裸睡的!
死变态!!!
祝成风万万没料到这一点,作势揪他的手自然地搭在了祁盛此刻光溜溜的胸膛,糟糕,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正巧这时,祁盛醒了过来,于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事就是,这种情形下的四目相对。
眼前的祝成风怒目圆睁,微微张着粉唇,嗫嚅半晌,终是不发声,而祁盛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传来大片的温暖,低头一看,那双手正搭着自己的胸。
滚烫的温度瞬间抵达四肢百骸,最后刺入心脏,惹得那颗心猛烈地跳,频率越来越快,想必祝成风已然感触到来自祁盛左胸口的剧烈震颤。
祁盛脸红:“你,做什么?”
“我…”祝成风有一时间大脑处在极致的空白,竟忘记了自己本该叫醒他的目的,直至祁盛的眼神散发出浓稠的情欲,他终于腾起双手:“我还想问你对我做什么了呢!”
祁盛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缓缓坐起身,抓了抓睡乱的头发,抬起迷离的眸子,看着满脸潮红的祝成风,他现在这副捉急的样子在他看来就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祝成风见他不说话,嘴角的笑容却当着他的面扬了起来,心里的火苗愈旺,指了指自己:“醒来就这副模样,鬼知道你这死变态昨晚对我做了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会在你家?不对!你怎么会住这里!”
越来越多的问题被他想了起来,本来就装满废料的脑子现在几近超负荷,感觉下一秒就要炸开。祝成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牙切齿地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这下清白没了,叫他如何见人。
祁盛若无其事地起身,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然后扣着他的脑袋凑近自己,灼热的呼吸与其紧密纠缠,清晨沙哑的嗓音慢慢溢出:“先亲,后摸,最后…”
他故意说得很慢很慢,像在陈述一段美好的故事,使得祝成风的脑海渐渐浮起那些热情似火的画面,眼眸紧缩,垂着的拳头隐隐颤栗。
“不过鉴于你是第一次,所以难免会紧张,下次记得放松,不然不方便我行事。”
操操操!这家伙!
祁盛镇定地看着祝成风瞬息万变的脸色,眼睁睁看着他扬起了拳头作势砸向自己,被祁盛眼疾手快地接住!
他将祝成风刚硬的拳头轻柔地握在掌心里,在心里四舍五入自己和他牵了手,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等你意识清醒的时候,我们这么做吧。”
祝成风连忙抽回手:“滚,死基佬!”
话音刚落,祝成风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成风,我给你…”想说帮他煮碗醒酒汤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把门摔得啪啪响,不由垂眸。
但祁盛还是给他煮醒酒汤,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对身体已然造成伤害,再加上没吃早餐,他现在的胃一定像有刀在刮着那般难受。
炉灶上的锅子正汩汩冒着泡,祁盛正准备着早餐,腾出一只手将火关小了一些,心里想着等下给他带过去,反正他住在隔壁,做什么都方便。
门外的楼道响起阵阵谩骂,祁盛又把火关小,打开门,四下张望。
只见祝成风颓然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双臂搁着膝盖,眼神懊丧得像落败归来的士兵。
祁盛走过去,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好像猜出了端倪:“没带钥匙?”
“嗯…”祝成风正应了一声,忽然想起这声音好熟悉,抬头就看到祁盛一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要你多管闲事了,滚开!”
祁盛嗤笑一声,清晨的阳光越过楼道的窗户,在他漠然的脸庞折出一道道冷白的光,一字一顿地说:“别人的闲事确实不归我管,但是你的,我管定了。”
还没等祝成风反应过来,祁盛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力道强劲,容不得祝成风挣脱。
“你又做什么!”
祁盛没理睬他脸上呈现出千变万化的怒容,自顾自掏出手机,翻着网页:“你等着,我帮你找锁匠。”
“锁匠?”祝成风心底咯噔一跳。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所谓的锁匠纯粹是为了入室行窃而假装给人开锁的小偷,他们可能会趁着你不注意,偷偷记住你家锁孔的纹路,回去以后仿造一把备用钥匙,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再次拜访,偷东西。
祝成风除了那条从小带在身边的项坠,就没有别的值钱玩意,那是父亲在俩兄弟出生之前去寺庙求来的平安符,是纯黄金打造,坠子上各自刻着兄弟俩的名字,因为珍贵,祝成风从不戴脖子上,生怕丢失,就一直保留在小盒子里,小盒子又藏在一堆杂物中间,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一听说祁盛要找锁匠,祝成风连忙按下祁盛的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找!”
“……”祁盛放下手机,抬起眸子,狐疑地望着紧张兮兮的祝成风,“怎么了?”
祝成风脑瓜子一动,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个馊主意,然后冲祁盛诡异地笑了起来,这还是他们决裂以来,第一次对他展露笑容,却让祁盛毛骨悚然。
“祁盛,帮个忙。”
“嗯?”
“你的阳台借我。”
“……”
没等他同意,祝成风闯进祁盛的房里,径直奔向阳台。
这小子该不会想要…?
当他看到祝成风像只灵活的小松鼠扒着阳台,抬起了一条腿时,心知肚明,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你快下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来就行了!”
祝成风身形一顿,转头,惊诧地盯着祁盛。祁盛顺势揽过祝成风的腰,把他抱了下来,就在他怔愣之际,祁盛两条长腿快速抬起,交替两下,三下五除二就攀上阳台护栏!
双手扶着一边的围墙,鞋尖紧紧抠住护栏,一颗心提在了万丈高空,却平静地吞吐着呼吸,镇住紧张慌乱的情绪,心里默念,只要不看底下,就会没事。
“喂,祁盛!”祝成风叫他,同时,他的心莫名揪了起来,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为了给他去房里拿钥匙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这要是顺利就好了,要是摔了,岂不是让他下辈子抬不起头面对他?
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对他存有或多或少的心思?
“祁盛,你下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操…”
不管祝成风在底下怎么叫唤劝说,祁盛不管不顾,祝成风也不敢去碰他一下,万一摔了…!
操,想想好的吧,只要没啥事,他还能继续对他不冷不热。
就在祝成风胡思乱想之时,祁盛的左腿已然跨上了隔壁的护栏,而右腿还踩在自家的栏杆上,右手攀着围墙,左手不停地向前伸,却怎么都够不着栏杆。
于是,祁盛准备赌一把。
他把腿收了回来,站在护栏上,稳住身形,慢慢摆起双臂,做了几个起跳的动作。
祝成风一惊:“你别乱来,操,你傻呀!你疯了!”
一边骂着一边向前探出脚步,将自己的胳膊往外一伸,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
祁盛的身子用力向上一挺,双脚离了栏杆,这决定性的一跳,是成是败,没有人能预料,甚至祁盛在跳起来的那一瞬间已然想好了墓地选在哪。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抓住栏杆了!
可惜,他整个人处在两座阳台的中间,没有任何支撑,直直地坠落,祝成风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尽管他半个身子已然挂在阳台之外,都嫌自己的胳膊不够长,眼睁睁地看着祁盛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短暂的肌肤之触过后就什么也不剩,而那一下触碰极重地扫过他的指尖!
“祁盛——”
城市上空响起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不过好在一楼的屋顶铺着一大块厚实的铁皮,祁盛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就连阳台上那抹悲怆的人影也不再清晰。
直到他的后背撞上坚硬的铁皮,疼得差点昏死过去,仿佛有一万根针狠狠地扎着自己。
尝过这滋味吗?从高空坠落,后背传来的痛觉“砰”的一下穿进心脏,那颗心用力弹跳一下!
堪比死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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