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梁上燕·承3

梁上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曲洐和苏祁，说到底，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曲洐有时候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却已经不记得苏祁的模样，但是这个名字却始终在她的心头，成为抹不去的朱砂痣、天边望不到的白月光。

承·君子不见

官府来的匆忙，曲洐只看着那个身影转瞬即逝，她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下怅然。在看到柳枝的那一刻，她紧紧绷住的弦一瞬间松懈下来。

曲洐昏昏沉沉睡过去，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了柳枝略带疑惑的声音。

“你们不是官府吗？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由你们来管吗？”柳枝疑惑不解。

“这是官府不错，可是就我们这地儿，离京城那么远，谁会关心这些。”为首的佩刀人解释道。

“可是，可是他们那么猖狂……”柳枝提了提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轻轻压低了声音：“难道就不能上报朝廷，求个太平吗？”

“小姑娘，你怕是不懂吧！那些人可不是普通都贼寇，那是些江湖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也只有江湖人才压的住他们。就算我把这些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又能做些什么，不过只是去做没有意义的抵抗罢了。更何况，我们这种小官吏，连向朝廷禀报的机会都没有。”佩刀人叹了口气。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略带叹息，他摆了摆手，只道：“小姑娘，我们就送到这里了，以后的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

曲洐脑子里面昏昏沉沉，浮现出那月色下的身影，又想起了当年的初见，记忆来回闪现间，一些不欲记起的旧事又慢慢浮现出来。那心中藏着的情意，在这个月夜下喷涌而出。

待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白。

“小姐！你醒啦！”柳枝支着手臂倚在桌前，见曲洐睁开了眼睛，连忙起身为曲洐倒了杯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曲洐抿抿唇，喉间有些干涩，她看着神色憔悴的柳枝，焦急地问道：“柳枝，你没事吧？你的伤有处理吗？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的。”柳枝连忙应答，她伸出缠着白色绷带的手，在曲洐面前晃了晃，“小姐你看，我都快好啦！小姐你才是，我走的时候你分明没伤的，怎么手上还有勒痕，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小姐，是谁救了你呀？”

柳枝记得她带着官兵来到那里的时候，曲洐躺着的地上有被解开的绳索，再看到曲洐手上的勒痕，她能确定是有人帮曲洐解开了绳，可是为什么不见踪迹呢？

曲洐闻言沉默半晌，道：“没什么，不过是个路过的好心人，不重要。”

柳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扬起了一个笑：“小姐，我听他们说，这里今夜就要开灯会了，据说可好看了。”

“你想去吗？”曲洐微微一笑。

“嗯，有一点想去，我从来都没有逛过灯会呢……”柳枝撇了撇嘴，悄悄看着曲洐的表情，“不过就一点点啦，那么一点点。”说着还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下。

“你想去，那便去吧。不过街上人多，你得小心些。”曲洐点了点头，道。

“诶，小姐你不去吗？”柳枝一愣，望着曲洐迷惑不解。

“我就不去了，我想在房里休息一下。”曲洐给了柳枝一个安抚的微笑，示意她自己开心就好。

“这样啊……”柳枝想了想，“那我也不去了，不就是个灯会吗，京城肯定也有的。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问问隔几日的路线。”

语毕柳枝匆匆离了屋子。空荡荡的房屋一瞬间安静下来。

曲洐清醒之后，回忆起这日的种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般冲动去向苏祁问出那些话，那分明是她早就选择忘记与舍弃的情感。不过就算她问出来了又能如何呢，他始终不会给她一个答复了。

现如今，曲洐知道苏祁还活着的消息，可是，他们再相见的时间却是遥遥无期。苏祁离去的太过迅速，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他便已经消失不见，她从来没有料想过苏祁竟是有这般功夫，她甚至在想，苏祁当真是那个风流纨绔子吗？

呵，是或不是又如何。曲洐苦笑着摇了摇头，现今入京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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