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曲洐和苏祁,说到底,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曲洐有时候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却已经不记得苏祁的模样,但是这个名字却始终在她的心头,成为抹不去的朱砂痣、天边望不到的白月光。
转·何处飘蓬
那分明就是本该在宫外的苏祁!
他是何时入的宫?曲洐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望着神色淡漠的苏祁,却只觉得恐惧。
曲洐一直以为,江湖人和朝廷是不一样的,江湖人总是有些朝廷奈何不了的方法,苏祁当年能在那些禁军手下带着幼妹逃出生天,那也可以查些陈年旧案。故而她从来没有想过,苏祁会有一天是这般落魄的模样。
不是如她初见的时候意气风发,也不是如那夜的月色下的古井无波,落魄,只是落魄。
在这一瞬间,曲洐意识到,无论是她,还是苏祁,他们都如同笼中之鸟,生死尽在帝王的一句话之间。
“可真有意思,苏家的逆臣竟然还活着。”帝王的声音传入曲洐的耳中,只见座上的帝王缓缓起身,走到了曲洐的面前。
这话,不知道是对着曲洐说的,还是对着苏祁说的。
“皇上说笑了。”被押着的苏祁开了口,他的眼光死死盯着皇帝,道:“家父与苏家,从未起过谋逆之心。”
“哦?”帝王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转过头来对着苏祁发出了一个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们吗?”
苏祁并没有回话,他的眼里闪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又闭上了眼。
“不敢。”
帝王一声冷哼,目光又在苏祁和曲洐身上打量了一会儿,道:“这含英院的女官,倒是没有如曲氏颜色姝丽的,朕对曲氏甚是欢喜,可是曲氏竟是甘心去那南荒,都不愿入朕的后宫,苏家罪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不知。”苏祁轻轻道。
“不知?朕倒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你吧?”帝王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有些阴冷,“好一对鸳鸯,竟是躲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来偷情了。”
曲洐听着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冷汗直冒。
她其实不明白,帝王专门搞了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既然他早已知道这些事情,直接抓起来受审不是简单明了吗,又何苦去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当今帝王的心思,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不过只是帝王的一时兴起。
“罪臣与曲氏,并无干系。”苏祁一句话把曲洐撇的干干净净,他望了望那被截获的书信,淡淡道:“这信是罪臣所书,欲加害于曲氏。”
曲洐听着这些话语,只觉得胆战心惊,这般拙劣而又可笑的谎言,帝王怎会相信。
然而帝王的反应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帝王竟然笑出了声,却是转头对着掌事太监点了下头,道:“竟是如此,那朕便信了你。”
曲洐不由得看向了帝王,心中却是感叹原来帝王的心思,便是如此简单吗。
下一秒,在宫女端着那杯酒的时候,她便明白了帝王的意图。
她不会蠢到会觉得那是帝王想要与他们共饮,那酒里,定然是有着她永远不愿触及的东西。
宫女端着酒杯停在了曲洐的面前,帝王言笑晏晏,看得曲洐心中发麻。他伸手扶起了曲洐,道:“作为朕的女官,这谋逆之臣竟要加害于你,若非朕早日发现,缉拿归案,你怎会平安至今。朕心悦你并非假话,今日之后朕便册封你为妃,现今,朕数罪并罚,念在苏家旧情,便赐他毒酒一杯可好?这酒,便让爱妃亲自送去吧。”
曲洐僵住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依然笑着的帝王。
帝王,不会如此轻信他人言语,但是帝王,可以选择真相。
什么是真相呢,帝王所说的,便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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