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美人图·合2

合·相见时难

等到云离赶到了洛府，正好瞧见的便是溪琴抱着胸喊话的模样。

“姓洛的，给我出来！”

云离诧异地望着溪琴一身灰尘的模样，心中却叹息着想：定是小师妹又爬了墙，这才染的一身都是灰。

溪琴嚷嚷着惊扰了府上的人，她想了想，绕过了亭台，跑到了小院。她一脚踢开了关着的门，然后就与一个正欲开门的男子视线相对。

那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轻纱在竹院里显得尤为凉快。

那男子皱着眉，正欲开口便看见了紧随其后的云离。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溪琴却没被这诡异的气氛干扰，她眉眼一挑，直接一拳便揍在了男子的额上，男子身形晃了晃，却没回手。只听得那女子一声惊呼，她被吓得跌坐在地。

“阿离。”那男子叹息了一声。“我找你找的好苦。”

云离听着这句话，心里确泛起了难以言明的苦意，她搓着衣角，几欲张口。

那男子又把目光投向了溪琴，他会意道：“这位姑娘便是阿离的师妹吧，我听她提起过你。”

“你少来这一套。”溪琴向后退了两步，戳了戳云离的手，眼神却依然盯着那男子，她语气有些愤慨：“你为什么要骗我师姐！”

“我没有骗她。”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像是在做什么难以抉择的斗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扶起跌坐在地的女子，示意她离去，女子盈盈一拜，低着头离开。

“有些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男子叹了口气，道。

“那是什么样？”云离忍不住开口，她苦笑着对上男子那一双满是愧疚的眼，“洛培风，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时在山上的时候，是你追着我不放，是你说的此生唯有我一人，我问过你多少次这些话是真是假，又说过多少次拒绝？然后现在你告诉我，这都只是巧合，新婚之后你就不肯见我，我怎么找你你都避而不见，我们不是夫妻吗？”

“阿离……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洛家的夫人……”男子想要去拉住云离的衣袖，却被溪琴一拦，她挑了挑眉，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洛培风！”云离提高了声量，她向前跨了两步，“我不想听这些。”

“你该给我个理由。”云离闭上了眼睛，声音又减了几分，“无论事实如何，我要一个理由。”

“……”他止了声。

溪琴抱着胸沉吟，也没接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阿离，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吗？”

“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却总能浮现出你的身影，穿着那身素白的衣裳，我看不见你的模样，却总能感觉到那似曾相识的熟悉。你知道吗，那似乎是我的梦里魂牵梦萦的身影。我想，你定然是天上地下最美的女子。我感激你以命相救，却也是真的动了心。”

“在我解开布条看见你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就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出尘绝世之人。我的每一句夸赞，都并非虚伪，全然出自本心。阿离，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愿意和我下山的时候，我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那幅画，我打卡了，你知道吗，那画上便是你的模样。不，应该确切说来，是我以为的你的模样。”

他神色愧疚，道：“我们成婚那日，我被道长一语点醒，待我醒来之时，我却发现你与我此先所见并不一致……”

云离瞪大了眼，她含着泪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溪琴连忙扶着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离突然笑出了声，她的面庞被泪水模糊，哑着声对上了他愧疚的眼睛。

“洛培风，原来是这样。”云离低笑，“我就说为什么成婚那晚你抓着我的手喊要找阿离，我就说为什么曾经那般的爱意突然间就化成了泡沫，这么些天你连见我都不愿意……原来都是假的。”

“你爱的人是假的，是那张脸是吗？”她奋力甩开他的手，仰着头大笑，“洛培风，我不稀罕你这洛家夫人。我们和离吧。”

却见洛培风一脸迟疑之色，他叹息道：“阿离，离不了的，你自小长于山林之间，没有户籍……”

“原来这也是假的？”云离噙着泪大笑起来，她抹了抹泪，指着洛培风道：“那不是更好吗？原来从一开始这便做不得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在犯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将我认作所谓的绝代佳人，不过既然都是假的，那我们之间的孽缘，就就此结束吧！”

云离一转头，挣开了溪琴的手，跑了出去。

“师姐！”溪琴正想追出去，却被洛培风抓住了手腕。她愤恨地转头，“你干什么！”

“姑娘，阿离她真的不知道此事吗？”洛培风问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这件事那件事的？我师姐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看她会是另一个人！莫不是你自己得了癔症吧！”溪琴生气道，她挣不开洛培风的手，便一气之下拿出了腰间的短刃用刀背敲在了洛培风手上，洛培风的手应声而放松了力道，溪琴立马跑了出去。

洛培风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后也朝着溪琴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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