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见,除了白,还是白,分不清方向,看不清脚下。
这是哪儿?
白雾渐渐散去,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贝聆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
这像是医院的长廊。
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有护士推着工具车进病房,也有来来往往的家属从她身边经过。
贝聆疑惑,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身处于一间病房门口,靠着墙,病房门口另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黑子男人,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不止贝聆觉得,就连路过的人也会奇怪地看那黑衣男人一眼。
“哎哟,别跑了。”
身后有小孩子跑步嬉笑的声音,有个阿姨在后面喊,贝聆没在意,反正她站在墙边,小朋友撞不到自己。
然而下一秒,贝聆看到小朋友穿过了她的身体,直直地往前跑去。
贝聆愣在原地,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阿姨已经追上了小朋友,拎着他就打了他屁股几巴掌。
他们,看不见她吗?
走廊上又有人过来,贝聆心一横,走过去挡在那人面前,结果那人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贝聆确定了,确实看不见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梦吗?
“你他妈是男人吗!你现在说的是人话吗!你明知道她现在身体不好,你还来刺激她,你他妈再说一句老子不客气了!”
声音是从旁边病房里传出来的,隔着门声音有些闷,但贝聆听出来了,是陆美甜。
这段话很熟悉,贝聆到病房门前,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脸朝里侧着身子,陆美甜气势汹汹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贝聆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认出来了是谁。
钟书明。
这副场景也有点眼熟。
贝聆想起来了,好像是上一世她小产后,钟书明唯一一次来医院看她。
然而他来并不是关心她,是来提出离婚的,因为他认定她给她戴了绿帽。
那时她不愿面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陆美甜听了立马就暴走了,输出各种脏话,那也是贝聆第一次听陆美甜骂脏话,为了她。
贝聆看着房间里的场景,恍如隔世。
也是,本来就是上一世的事。
贝聆现在确定了,她确实是在做梦。
钟书明看着床上的人,很不耐烦:“等你身体好了,咱们民政局见。”
“给我滚!”陆美甜抄起一个枕头扔向他。
钟书明不屑和她计较,拍了拍衣服,走了出来。
贝聆站在门口,看着他打开门,从自己身体穿过,拳头不自觉捏了捏。
走廊上坐着的黑子男人起身,往病房这边走来。
病房里陆美甜坐在床边,抱紧床上的人,心疼的安慰:“咱不要他了!那种狗男人有什么好的,离,跟他离!我给你介绍更好的!你还记得骆笺吗?他一直在等你,贝聆,你值得更好的。”
贝聆站在门口愣了愣,那时候陆美甜还提过骆笺的名字吗?当时她太伤心,并没有注意到。
黑子男人路过门口顿住,贝聆感受到身后有人,转过头,刚才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只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后面。
确切地说,是站在她的病房门前。
他垂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蓦地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病房的床上。
贝聆又再一次愣住了,这双眼睛……
细长的桃花眼,乌黑深邃,不过比她前几天看到的,多了几分心疼。
黑衣男人头转向前方,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贝聆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钟书明的身影刚好走到转角。
在钟书明转弯时,黑衣男人压低了帽檐,朝前走去。
贝聆有种强烈的意识,他是跟着钟书明的,而且不太友善。
在病房和黑衣男人之间犹豫了一下,贝聆还是跟上了黑衣男人。
她现在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他?
钟书明到路边小超市买了包烟,出来时撞上一个浓妆艳抹低胸装的女人,女人很漂亮,穿的也很性感。
“帅哥,你撞得人家好疼呐。”声音也很妩媚。
钟书明舔了舔嘴唇:“那你说怎么办?”
贝聆跟着黑衣男人停在街对面,看着马路对面那副场景,内心作呕,原来他不止和同事搞暧昧。
女人撩了撩大波浪,风情万种地冲他抛个媚眼:“前面有个小胡同,没有监控,没有人,不如我们去那里商量一下,你该怎么赔我?”
身为男人,钟书明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勾了勾女人下巴:“那劳烦美女带路。”
女人迷人地笑了笑,转身扭着水蛇腰往前走,钟书明解了颗衬衣纽扣,跟了上去。
贝聆心里唾骂一句,渣男!原来在她最伤心的一天,他居然还去打野炮,真是恶心死了。
黑衣男人见两人走远了,过了马路不紧不慢跟了上去,贝聆也赶紧跟上。
女人领着钟书明进了路口,又拐了个弯,到了说的那条胡同。钟书明看了看四周,除了黑点,确实很适合干坏事。
他迫不及待地把女人压在墙上,闻她的脖子,女人转身将他推开:“急什么,还有人没来呢。”
钟书明自然以为她说的有人是和她一样的女人:“怎么?还喜欢多人运动啊?”
女人呵呵一笑,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帅哥别着急嘛,他马上就来了。”
钟书明搂过她的腰:“咱们先来,等她来了,我们再一起玩儿,嗯?”
女人听到动静,往胡同口一看:“他来了。”
钟书明松开她,借着月光看到路口站了个人,看不真切。
女人朝那人走过去:“你可算来了。”
钟书明待在原地,等着女人把同伴接过来。
女人走到黑子男人面前,嫣然一笑:“人给你带到了。”
黑衣男人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一万,数数。”
女人接过信封,乐道:“不数了,信你。”
贝聆跟在黑衣男人后面,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这是,给钟书明下套啊。
钟书明见两人磨磨蹭蹭半天不过来,走上前,走到一半不动了,因为他发现对方是个男人。
操!中计了!
仙人跳?
女人转过身拿着信封冲钟书明摇摇手:“帅哥,好好玩儿啊,我先走了。”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黑衣男人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铁棍,一步一步,不紧不慢朝钟书明走过去。
钟书明有点慌了:“大哥,误会,我跟她不认识,我们没怎么地。”
黑衣男人抡起棍子朝他身上砸,身后没有退路,胡同堵死,钟书明无处可逃,只能躲。
但是空手的怎么能和有武器的人斗?更何况有武器在手的人,身上明显有着戾气。
贝聆看着黑衣男人拿着铁棍一下一下往钟书明身上挥,她想起上一世,她和钟书明去民政局办离婚的时候,他脸上确实有受伤痕迹。
不过那是贝聆对他已经心如死灰,对他的伤也毫不关心。
原来,是被这个黑衣男人打的吗?
钟书明没有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嗷嗷乱叫,黑衣男子又打了几下,拎着棍子走出了胡同。
从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
贝聆不关心钟书明怎么样,她赶紧跟上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将棍子扔到了河里,回了家。
贝聆跟着他回了家。
门一关,贝聆被关在门外,她有些恼,她还没看到他的样子呢。
贝聆锤了两下门以表不满,想着反正没人能看到她,那她干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不会有反应。
谁知她的手居然穿过了门。
贝聆又试了试,只要稍微用力一些,她真的可以穿门。
她轻松地进了黑衣男人的家。
但此刻不知道黑衣男人在哪个房间,所有有门的房间都关着,贝聆只能用她的特殊能力,穿门寻找。
穿过第二扇门时,贝聆进去后大叫一声,连忙捂住眼睛,那个黑衣男人,背对着她在脱衣服。
贝聆手指露出一条缝,看了下四周,这是浴室。
目光又移到男人身上,在他准备脱裤子时,贝聆赶紧穿门出去了。
差点她就成变态了。
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浴室门开了,贝聆赶紧上前。男人走出来,口罩帽子已经没有戴了,贝聆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模样。
虽然早有猜测,但看到黑衣男人确实是骆笺,她还是有些震撼。
这个骆笺长相成熟许多,也是,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来算,他应该27岁左右。
27岁的骆笺,没有了西瓜头,而是清爽的短发,没有了白色边框眼镜,漂亮的桃花眼勾人心魄,气质完全变了一个人,这种长相,走大街上绝对是会被小姐姐要微信的。
若是在上一世,这样的骆笺出现在她眼前,她肯定都认不出。
骆笺回到卧室,贝聆鬼使神差跟了进去。
骆笺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
粉色兔子瓷杯,贝聆认得,是她义卖活动捐的。
原来上一世,骆笺就买了她的杯子,并且一直用到现在。
骆笺指腹摸着杯子上的兔子图案,半天低哑着嗓子开口:“贝聆,我暗恋你十五年了,这次,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贝聆泪如雨下。
“叮!叮!”手机闹钟响个不停,贝聆睁开眼睛,眼睛湿润一片,手机闹钟响着她也没动,盯着天花板出神。
又梦到上辈子的事了。
********
作者有话说:女追男要开始咯~试问像骆笺这样深情的男人谁能不心动呢。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