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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在跳棋，一下子跳到了高考结束。

分数出来的那天，步映歆没有和步俊弦一起在家查分她知道父母不待见她所以为了不扫他们的兴，她一个人出来在街上晃。

路过一家常去的书店，里面的收银员眼尖发现了她。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她热情地喊住步映歆:“丫头!”

步映歆停住，回过头看见她，心里多了几分暖。

中年妇女的女儿前些年出了车祸去世，丈夫也 高位截瘫在家。每每看到步映歆来买书，她都会对小姑娘唠上几句，说的最多的是如果她女儿还在， 应该和步映歆同龄。步映歌鲜少看到妇女消极的态度，相反地，她始终笑眯眯的，乐观且和善。但她没告诉过妇女，她的女儿其实自己认识，是同班同学，叫舒果。 舒果也未必认识自己，倒是和自己的弟弟关系不错。

“丫头! 成绩知道了吗?稳定的话可以考沐城大学吧?”中年妇女满是期待。步映歆不想让她失望，但还是扫了兴 :“阿姨，分我还没来得及查。”

妇女一拍手，乐呵着:“你这丫头，成绩好也这么淡定，要是别人准迫不及待了， 来，阿姨这儿有电脑，要查一查吗?”

步映歆点点头，输入了熟记于心的号码，虽然有底，可此刻她还是有点紧张。

——三个黑黝黝的数字像咧着嘴对她笑。

妇女多少了解过高考，此刻她像自家闺女金榜题名:“这么高呀?丫头!恭喜你!”

石头落入水底，泛开 一圈圈涟漪。步映歆轻轻扬了扬唇角，笑意在眼底化开。

从书店出来，步映歆捧着妇女送给她的一件小礼裙，说是为她准备的庆贺礼。她推托不下，“小姑娘就应该是个公主，上了大学好好打扮，一定是个大美人。”中年好女热情洋溢的夸奖让步映歆的脸红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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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明淑雨的脸色不太好，步业晟一言未发，而步俊弦毫不在意。步映歆不知道该说什么。步业晟突然让步俊弦下楼买条烟，只剩下三个人。

“否否。”步业晟有些严肃， 步映歆的心猛地一沉，小名一叫，肯定没有好事了

果然，下一秒，步业晟便问了她成绩。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小弦考得怎么样?”

步业晟抬眼，语气冰冷:“我在问你。”顿了顿，还是补充了句，“没考好，勉强上个一本。”步映歆愣住了。

“我问你话!”步业晟久久得不到回答，脸上多了些愠色。

“……可以上沐城大学……”“啪——”

话音未落，明淑雨重重摔下筷子:“上什么上，你还想上大学?”

步映歆没有想到父母会准备不让她念大学， 霎时慌了，一改平时小心翼翼:“这是我受教育权利！我必须上大学！”. 一个巴掌刮过来，一阵眩晕……

明淑雨拿来皮带， 怒火中烧。

“妈? ……”声音的颤栗随着皮带带过的呼啸声落下。

～～～～～

高恪让仰照绮来家里做客，仰照绮自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要这些原料到底做什么?”仰照绮出生在医药世家，单上的试剂原料一般人看不懂也不知道，但对仰照绮来说不难。

高恪在少年时期被仰照绮救过一命，因此对他说一不二，唯独提及这件事，高恪一直不愿说。

“仰少，你就别问了吧，看在兄弟份上，”高恪冲他笑。

“你别害我。”

“不会。”高格藏起阴暗的一面，摆出兄弟情。

两人的对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门外是一阵急得无措的男音:“有人在吗?有人吗?救命！”声音有点耳熟，仰照绮眼皮一跳。

“步俊弦? ”

“仰医生?”拉开门，两个人同时出声。

看到步俊弦急红了眼眶，仰照绮心一沉，步俊弦带着他看飞奔上楼，高恪自然不会管闲事，留了下来。

摔碗声，斥骂声，哭喊声愈发清晰，仰照绮烦躁得窒息。

——

一阵闷响，随即沉寂。

步俊弦打开门后，仰照绮的眼中只有倒在血泊中的步映歆。

～～～～～

情况不容乐观，步映歆被送进了ICU。

仰照绮沉坐在办公室里，一字一句地回忆步俊弦说的内容。

他的父母从他记事时就一直在家暴姐姐，他亲眼看到的屈指可数，然而更多的是看到她的伤，以及偶尔偷看她的日记本。他无意间听到父母早有不想让姐姐念大学的决定，天真地以为是家里开支困难，所以故意考砸，想让姐姐读大学，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步俊弦已被父母逼去报名复读了。步映歆的志愿后来是步俊弦填的，只有一个志愿——沐城大学。

仰照绮觉得很不妙，自己已经因为步映歆的事不自觉地担忧、烦躁，甚至看到ICU里昏迷的她，会恐慌。

如果要说人生中绝望的时刻，大抵这是第一次，仰照绮的胸口闷到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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