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互为钢伴

网络上很流行一句话，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自己不知道内因，不能随意评价，但是这个表现也八九不离十了，或许和他比起来，自己算很好了，至少他和季柔是双向奔赴，至少季柔仍爱着他，至少自己还能见到她，至少她还没有彻底离开自己身边。

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多年感情毁于一旦，多年付出没有回报，钱花了，人跑了，头上也绿了，可悲。

“时间还很多，你也还很年轻，男人三十而立，更何况你也没到三十吧，吃了这次亏，以后遇到的会更好的，你更应该庆幸，你在求婚前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再拖一段时间，毁掉的就是一整个家庭了，虽然很可怜，但是你也很幸运，不是吗？”

正如常久所说，现在发现不算晚，如果真的结婚了，那以后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到时候再爆发，那就是真的晚了…

那人一笑，“对啊…还好发现的早…”似是解脱，却仍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他同样需要时间。

“你需要时间来磨平这一切…我又何尝不是呢。”说到这儿常久的语气轻了起来，也压抑了起来。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等着常久开口。

“我也和我对象相恋了整整两年，我也准备结婚，知道前几天的那架飞机吧，我女朋友就在上面……”

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默默地听着。

“很幸运啊，她没死，她还活着，但是…她成了植物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至少她还没有完全离开，对吧。”

常久的语气越发低沉，但他没有哭，倒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和你比，我很幸运，幸运她还爱着我，和你比，我又很不幸，不幸她只能在病床上躺着，可能她没有离开我，但是又像是永远离开了我……”

两个同样可怜的男人，有着不同的经历，就像一个离异一个丧偶，但是都差一步，因为一个没有结婚，一个没有死去，都不彻底，都有希望。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再说话，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二人对对方的陌生感正在逐渐消除，也可能是压抑的情绪有了宣泄口，即便经历不同，但仍有来自本性的共鸣。

疗伤的过程是很漫长很煎熬的，它不能一蹴而就，只能用更多的时间填补，更多的精力掩埋，才能将这份痛苦深埋在地底，才能将裂缝填平。

“加个微信吧，就当互相发泄情绪的工具？”开口的不是常久，是那个陌生男人，常久没有拒绝，只是把自己的二维码打开。

“对了，你叫什么？”

“何志远。”

常久在微信里打上了备注，二人也算正式认识了，缘于偶然的认识。

“名字很好啊，志远，志向远大就不该在这里停下，未来会更好，对吧。”常久一笑。

何志远同样一笑，常久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打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离去，没有多说什么。

何志远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常久”，莞然一笑，“常久，长久，希望他同样能长久下去吧。”

。

常久离开后给昭暮发了消息，想要寻个去处，毕竟想来想去，今天能有空的，也只有昭暮了，歌剧演员也不是天天都有表演的。

同时，常久自己也想要练一下琴了，到琴行练不合适，自家更是不想回，昭暮那里似乎成为了自己唯一的去处。

“昭暮，能借钢琴用用吗，没地方练琴，这几天也不想回自己家。”

昭暮消息回的很快，“那你到我这儿来吧，我一个也是闲着，正好，今天你给我做钢伴。”

常久得到答复后，并没有回去开车，而是打车去昭暮家，也许是想要多走走，不开车，似乎是脱离了这个快节奏的城市，一切都可以慢下来。

昭暮原本在家本就是打算练歌，因为明天自己有表演总该要练一下，常久来了也能当个钢伴，算是正合自己的意思。

昭暮到小区门口等着，自己还是要带着他才能进来的，也没有等太久，十几分钟左右，常久便到了。

“怎么没有开车过来？”

“不想开，多走走也挺好的。”

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昭暮便带着常久到了自己家。

进了门，昭暮到琴房拿过一份谱子，纸质谱，常久有些意外，毕竟现在很少有人会把谱子打印出来了，在平板上很明显更方便。

“明天我要表演的曲目，麻烦做一下钢伴，先熟悉熟悉，晚上要去排练，也不让你白当，明天的票我请你了。”

昭暮有一些私心，她也同样想知道常久对自己演唱的看法，也有一些想要他去看看自己的表演。

常久接过谱子，《茶花女》，谱子有点厚，常久有些担心自己弹不下来……

“你看看你那表情，又不是要你全部弹下来，就练一小段就行，这场是要表演的，真的要唱好还是要看晚上的排练，你就当帮我熟悉一下就行。”昭暮看着常久的脸色都变了，她也知道常久的钢琴弹得并不好。

“吓死我了，你要真让我全弹，等你要去排练了我都不一定能弹一半，我视奏真不咋地，这谱子我也没弹过。”

常久也不托大，虽然弹不完整，但是一段还是问题不大的，怎么说自己大学四年也不是白读的。

“那你先看看谱子，熟悉一下，就唱两页就行了。”

常久点了点头，在那台斯坦威前坐下，一百多万的琴，他还是第一次弹，把谱子放在谱架上，便开始弹了起来。

“不愧是斯坦威啊，这音色，这触键，这回弹，绝了啊。”常久还不忘感叹一声。

昭暮不由得有些好笑，“别搞得像没见过世面的一样，你要想弹，你当初咋不考中国音乐学院呢，琴房全是斯坦威。”

常久不由得想了想，当年他联考的时候是270分，属于考的很优秀的了，武音的音乐表演专业他是专业第三考进去的，要说他想不想考更好的学校，肯定想，但是他就考了武音，虽然初试复试都考的很好，很明显他要是去考中音也是有机会的，他的文化分也是足够的，只不过，他没自信，也没那股子冲劲，毕竟大学前他是抱着毕业后就当个老师混饭吃的……

“别问，问就是我当年怂了，没去考，鬼知道最后考了个专业第三，要是知道我肯定去试试。”

他本质上并没有大志向，只是大学环境熏陶下，让他改变的太多了，音乐的力量往往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音乐学院本就是音乐氛围最好的地方。

昭暮笑了笑，“快练吧，再磨叽我都得走了。”

常久看了看挂在对面的钟，已经十二点了，虽然还算早，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开始熟悉谱子。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才从肚子的叫声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午饭都没吃……

他看了看旁边小声唱着的昭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有吃的吗，我中午没吃饭…”

昭暮愣了一下，然后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知道先吃了再过来，唉，我去给你煮面，你要是等下弹不好，都对不起我知道吗，快点练。”说完向厨房走去。

常久听到厨房传来的打火声，也有些尴尬，转身继续练了起来，等昭暮面煮好了，他也差不多把两页弹下来了，刚刚好。

“快出来吃吧，吃完赶快帮我练一下，你差不多也该弹下来了吧。”

常久走出去，在餐桌旁坐下，点了点头，“弹下来了，放心，肯定没问题的，今天又麻烦你了。”

“连续吃我两顿饭的，你是第一个，行了行了，吃吧，我再去练一下。”说完又去了琴房。

常久看着面前这碗面，上面还有一个蛋，上次给他煮面的，好像还是季柔吧…他摇了摇头，没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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