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往里面缩了一点,给严浩翔留下半张床的位置。
严浩翔没有矫情,躺下拢了拢被子。
严浩翔:别怕,我在呢。
原来全世界七十亿人口,总有一个人是需要他的。
严浩翔心口涌起一股暖流,刘耀文是他的七十亿分之一。
遇到刘耀文之前,严浩翔的世界是一片冰天雪地,而他坐在其中,触目可及皆是雪。
遇到刘耀文之后,严浩翔的世界还是一片冰天雪地,而他坐在其中,看雪地里开出了一朵玉兰花。
刘耀文灯灭了吧。
严浩翔啪地一声把台灯关掉。
屋里顿时变成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窗帘拉得紧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好安静。
安静得严浩翔能听见刘耀文的呼吸声,刘耀文能听见严浩翔的心跳。
砰—— 砰—— 砰——
呼吸有点急促,心跳得有点快。
严浩翔:阿文,睡吧。
刘耀文宿醉有点头痛,眼皮怎么撑不住,强行清醒了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这次,他没再做噩梦。
严浩翔看着横在自己胸膛的手臂,划过两条黑线。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严浩翔试着扒拉了一下,发现推开了一会儿刘耀文又会不由自主地搭上来,干脆不管,任由他抱着自己。
严浩翔喜欢数绵羊,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怎么睡觉,也压根儿睡不着,为了像个正常人,他必须要睡觉,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数绵羊的功夫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曾经一次性数到了上亿只。
一只,两只,三只……两百一十三只……
咚——
严浩翔又被踹了。
他拧着眉,数到几了呢?
基本上每次数到两三百只的时候,严浩翔就会被刘耀文一个佛山无影脚,差点踹下床去,待把刘耀文姿势弄好时,已经记不得数了多少只了。
重新数,又被踹,再数,还被踹。
严浩翔简直没脾气了。
他侧身看向刘耀文,眼神无奈又纵容。
他在黑暗中其实可以勉强视物,刘耀文坚毅又俊朗的外表几乎模糊了严浩翔的视线,他说总感觉严浩翔遥不可及,可他对于严浩翔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严浩翔颤抖地伸手想摸摸刘耀文的脸,修长的手指才触及那麦色的肌肤就像触电一样飞快地缩回来,他偏过头去,不敢去看刘耀文,仿佛自己做了十分不可饶恕的事。
这个送他玉兰花的男孩终究乱了他的心神。
阿姐,我犯了和你一样的错。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起床做好早餐,就出去公园跑步。
刘耀文醒来时严浩翔已经不在,他抓了抓头发,想起自己昨晚的弱智行为,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不是所有人喝醉酒都会断片儿,他恰好是什么都记得的那种。
自己竟然撒娇卖萌让严浩翔抱着他走了一路,买花不给钱,还让他陪自己睡觉?!
刘耀文觉得自己应该去死一死。
对了,严浩翔去哪儿呢?
刘耀文起床把被子叠好,就出了房门,完全忽略了严浩翔放在柜台的纸条。
刘耀文严哥?
刘耀文严哥!
刘耀文人去哪儿了?
刘耀文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走到走廊最深处,这么多间房,就这一个没锁门,严浩翔应该在里面吧?
刘耀文敲了敲门,没人应,正准备走,不小心一推,门突然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琳琅满目的画作,挂了满墙,画架塞了满屋,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的油画和水粉的味道。
画作全是人像,千姿百态,多画的是一名容颜绝色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不似凡人。
她额角有一朵浅色的洋桔梗,开得极美,为这张脸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她穿着青色的长衫,背景是一片盛开的桔梗花海,绵密而悠长的花香似乎能穿过画作弥漫在鼻尖,下书:有幸……
严浩翔:你在干什么?
严浩翔冲过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刚跑步回来身上还略有薄汗,他用前所未有的凌厉眼神直视刘耀文。
严浩翔:你看到了什么?
严浩翔:不是叫你不要靠近这里吗?
刘耀文一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刘耀文我以为你在这里。
严浩翔:我不是留了纸条说我跑步去了吗?
刘耀文我……我没看到……
严浩翔没法抹除刘耀文的记忆。
他皱了皱眉,看向刘耀文。
严浩翔:不管看到什么都当作没看到。
刘耀文为什么?
严浩翔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瞥见刘耀文无辜的眼神,他微微叹了口气。
严浩翔:阿文,这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的。
比如他会无缘无故对刘耀文好。
严浩翔:所以别问这么多行吗?
他拉着刘耀文离开。
严浩翔:以后来我家不要靠近这里了。
为什么?
刘耀文还是想知道原因。
有果必有因,世界上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
是严哥错了。
他很想问,那个女子是谁,和严浩翔什么关系。
可严哥不会说的,他又问来干什么呢?
他有时候防备得那么紧。
刘耀文苦笑了一下,正好这时严浩翔把早餐端了过来。
严浩翔:先吃饭吧,我去洗个澡。
严浩翔走进浴室不久,刘耀文才拿起筷子就有人来敲门,他只好放下筷子去开门。
严霜庭:公子。
见开门的不是严浩翔,门外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嘴里的话也顿住了。
刘耀文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勉强扯出一抹笑。
刘耀文请问你找谁?
严霜庭:严浩翔在吗?
刘耀文在洗澡。
刘耀文先进来坐吧。
严哥这么早就有人找。
两分钟后,严浩翔从浴室里出来。
严浩翔:阿文,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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