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三个人。
病房外两个人。
吴世勋不意外在这里看到鹿晗,鹿晗也同样。
吴世勋仰头靠着房门,脸上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脸上的冰渣渐渐化开。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松懈,取代而之的是令人烦躁的困意。
“什么时候来的?”
他开口问道,带着点难听的沙哑。
鹿晗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习惯性地朝吴世勋那里丢了一根,“比你早一点。”
沉默了会儿,两人居然在同一个点笑出了声,带着淡淡的嘲讽。
鹿晗:“不进去?”
吴世勋淡淡地吐了口烟,烟雾缭绕,模糊了面庞。
“不了。”
鹿晗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找到那百分之十了吗?”
火星闪烁,吴世勋眉间泛冷,“没有。”
“是没有——”
鹿晗:“还是不想找?”
鹿晗到底在说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站在门外的这两个人不管在那个方面都相似极了。
看着是在问吴世勋,其实是在问问内心深处的自己。
走廊里寂静一片——
房门被人从里面悄然打开,鹿晗和吴世勋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动静而瞳孔微颤,在看到我后不约而同地退后了一步。
鹿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幕。
他太久没见过她了。
刚醒过来的面色依旧苍白,碎发垂落在脸颊两边,脆弱到就连站着都要依靠着门把。
包括那双眼睛。
都安静得像是无人问津的溪流。
我看着不知所措的他们,喉咙干涩,过了许久才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
“这里—”
“隔音不太好。”
你们说的,偏偏都让我听见了。
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挤出的,最勉强的笑容了。
“回去吧都。”
“还没死,用不着这么多人。”
吴世勋皱眉,“你——”
朴西西:“回去吧。”
下意识的,我不想听到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
鹿晗垂眸将手中的热水壶放在旁边的长椅上,深深地,带着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后,拉高外套的拉链,先转身走了。
他总是这样。
从不做让我为难的事情。
我看着那个热水壶,手掌心不知道为什么残留了一股温热。
边伯贤从我身后走出来,顺便扶了扶我有些晃动的身子,“你也回去吧,你爸那里还需要不。”
他是对吴世勋说的。
的确,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朴灿烈接下来的去向,他还要回去解决。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睁眼,我的眼睛干涩发痒,酸涩难忍,涌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掩饰着抬手撇了撇眼角,压抑着情绪,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把我哥放了吧。”
吴世勋紧了紧手心,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转身消失在了一片白色昏沉的背景里。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坐在白色的床上,盖着白色的床单,看着外面微微颤抖着的树叶。
突然想起高中学过的一篇课文。
那是最后一片常春藤叶,是贝尔曼画的一片永不凋零的树叶。
以前没有理由的偏爱这篇课文,感叹于贝尔曼的伟大,感动于琼珊的重生。
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了一点窗户,留着一个缝,静静地看着这棵茂盛的树。
“在看什么?”
边伯贤手上的玻璃杯冒着热气,他将水和药片递给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令人烦躁的步骤,他却似乎乐在其中。
我咽下难吃的药片,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
“看那片叶子。”
边伯贤淡淡地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就明白了我心里所想。
“还没到秋天,不会掉的。”
“那不是最后一片常春藤叶。”默了一会儿,他补充道。
我喝着水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于他还记得我曾经跟他提过的。
我有些开心地笑了笑,“你也记得贝尔曼对不对?”
他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绕过病床,坐在了我前面,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边伯贤:“记得南氏吗?”
猝不及防的开篇。
我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南柱赫。
还有唐温。
这样一想,我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他们了。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涩感,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却看到了他眼里的犹豫。
“朴氏现在有一半的股份在他们手上。”
“……”
我有些转不过弯,“怎么突然在他们手上了?吴氏手上的那些?”
边伯贤:“是你哥手上的。”
完全预料之外的回答,我有些急地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哥他怎么会……”
“西西。”
他喊住我。
“是唐温。”
边伯贤:“所有的事情。”
“都是她。”
许久未被提及的名字,久到我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波动没有那么大,甚至可以说得上平静。
或许在当初边伯贤离开时,她在走廊里故意说的那些话就足以证明。
她对我,从来没有过善意。
朴西西:“顾小小呢。”
我垂着眼眸,淡淡地提起。
边伯贤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我她的位置和她的情况。
我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她说她要当个反派。
她说她恨不得让我离开。
却在最后,做了没有必要的事情,把我准时送到了医院。
唐温如果知道的话——
你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抬头看向边伯贤,做了一个决定。
“边伯贤。”
“20天了。”
朴西西:“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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