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一）

如果在风平浪静的水面，掷出一颗石子，除了震起一圈圈的波澜，还伴随着什么？

当然，还伴随着一颗石子的下沉、坠落、消失。

永远的消失。

陆程安：一博，你手机一直在响！

王一博帮我看一下是谁。

民安大学，男生宿舍402室，住着三名新入学的大一新生。

陆程安：陌生号码，你没备注的。

王一博等一下，出来了。

王一博正在宿舍的卫生间洗头，昨天熬夜刷课，让他睡到下午三点才醒。

手机一直坚持响到提示无人接听，才又恢复往常，像是没了声明一样，死寂的躺在王一博的床上。

宿舍突然恢复宁静，陆程安一愣，抬头看了眼上铺王一博的床，心底有种不详的感觉。

甩不去，也忘不掉。

陆程安：一博，你赶紧把电话打回去吧，响了那么久，总感觉像是有急事。

王一博嗯。

王一博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走到自己床边伸出胳膊拿下手机。

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感觉心上突然被重物压住，瞬时无法喘息。

陆程安注意到王一博的不对劲，盯着对方急切的回拨电话，眉头紧皱。

陆程安：是不是出事了？

王一博这是医院的电话。

陆程安：医院？

陆程安瞳孔骤缩，睁大眼死盯着王一博，他发现王一博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电话那头似乎响了很久，王一博急躁的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一博不接电话了，我要去医院。

陆程安：等一下，你这样开不了车，我带你去。

王一博脚下一顿，眼中带着感激看向陆程安。

王一博谢了。

陆程安：把我当兄弟就别说这么多。

王一博好！

两人快速跑到宿舍楼下，王一博指着学校大门，示意陆程安。他昨天把车停在了学校外面。

两人相视点头，向校园外飞奔而去。

王一博手里紧攥着手机，一遍遍的重播着刚才医院的那个号码，心底无声哀求着。

王一博（不要，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汽车在街道上飞驰，陆程安情急之下闯过即将闪红的十字路口，在一阵嘈杂的汽车喇叭声中钻了出去。

陆程安：是不是市人民医院，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在市医院。

王一博对，前面左拐。你去停车，我直接上去。

陆程安：好，在几楼。

王一博住院楼。17层，肝肿瘤内科，27床。

陆程安：肝肿瘤内科？

王一博对。

王一博看到车已经开到了住院楼门口，来不及等陆程安把车停稳，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陆程安：别着急！一定别慌！

陆程安在王一博身后喊到，但王一博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一心只想着赶快跑道病房门口了。

王一博等一下，我要上楼！

王一博看到不远处正好楼一架电梯，感觉大喊想要拦下。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王一博看到原本要关闭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了。

钻进电梯，王一博注意到除他之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冲他微笑，点了点头。

王一博谢谢。

王一博点头示意后，挺直了腰。

客串：电梯上行，几楼。

王一博17谢谢！

王一博焦急的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显示上的数字，一层层的上升。

王一博（不要停，不要停。）

电梯一路顺畅，刚到17层打开，王一博顾不上等待直接从开启的缝隙中侧身钻了出去。

客串：要死啊，不想活了！

电梯服务人员惊恐的喊了一嗓子，却被王一博忽视。

急速跑道病房门口，王一博看到病房们打开着，冲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姥姥，此时却完全没了身影。

王一博护士！

王一博惊恐的大喊，声音引来了大厅里的值班护士。

护士：这是住院楼，不许大声喧哗。

王一博这屋的人呢，27床的病人呢。

护士：这的病人和你什么关系。

王一博我姥姥，这个床的是我姥姥。她人呢，人呢！

护士：你别着急，这个病人刚才突然病情恶化，主治医生推去手术室了！

王一博手术室在几楼？

护士：楼上，17A。

王一博让开！

护士：哎，你干什么！

王一博扒开护士，脑海里回忆着之前来时，看到的楼梯间位置。跑过去，一步三阶的向楼上窜去。

“嗡嗡嗡…”

手机振动，王一博掏出手机站在17A茫然无措，他并不知道手术室的位置。

陆程安：一博，在哪。

王一博17A，我姥姥被推进手术室了。

陆程安：我现在上去。

王一博等一下！

王一博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他根据指示牌走到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室外标注的名字，缓缓吐出一口气。

因为情绪还没彻底平稳，呼出的气还夹杂着颤抖。

陆程安：怎么了。

王一博我找到手术室了，是我姥姥的名字。手术还没结束，你…

王一博声音颤抖。

王一博帮我买瓶水。

陆程安：别慌，一博。

王一博知道。谢了，程安。

陆程安：别跟我这么客气，兄弟有难，自然顶在前头。

挂了电话，王一博跌坐到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侧头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以及门口旁边立在原处，上面亮有自己姥姥名字的示意牌。

手指颤抖，王一博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王一博话中带着哭腔。

王一博妈，姥姥被推进手术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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