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九十年代相声学徒22

“姑娘，留步。”

秦夭夭在电台财务领了今天的辛苦钱，还没出门，便被一个老先生拦了下来。

看到他一身中山装，年纪不轻的模样，出于礼貌，秦夭夭还是停住了脚步，冲他拱了拱手：“先生，您叫我？”

“我是慕龙谷，”老先生笑了笑，“龙跃在渊的龙。”

猛然站起身来，秦夭夭的瞳孔震颤不已，又连忙躬身行礼：“师公！”

噙着笑脸，慕龙谷抬了抬手：“跟我去我那说会话吧。”

秦夭夭看过族谱，别的不说，至少几个老前辈的名字，她记得一清二楚，这位慕老先生属于不显人前，但业内响当当的人物――原因在于，他是真的爱这门艺术，为了不让它就这么死去，做了很多努力。

本来在电台大厅看到他，她还不敢认，但老先生既然表明了身份，秦夭夭感觉，原来天上，是真的会掉馅饼的！

老先生带了个女孩回来，几个儿子和弟子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互相努嘴，示意对方去问。

“怪模怪样！像什么样子，滚进来！”

“得嘞！”

秦夭夭看几位辈分高的师叔们你推我一把，我戳你一下，推推搡搡进了门，忍不住抿嘴，露出了个笑来：“秦渊夭，拜见各位师伯师叔。”

这几个人愣了一下：“渊……那就难怪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自己家这位老爷子，最喜欢提携后辈了。

特别是现在相声低迷，自家师父/父亲都快成散财童子了――包吃住，送路费……要不是他们有点家底，这么折腾，迟早把全家都搭进去。

但他们也不是短视的人，毕竟他们也想看到相声这门手艺往下传下去，所以，对于这个“渊”字辈的小辈，纷纷报以最大的善意。

分别见了礼，几个人在堂里落座。

慕老先生的内人替他们上了茶。

秦夭夭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茶杯，坐更是只敢挨着个椅边，把几个师叔伯都看笑了。

“闺女，怎么说？怎么想到要说这么个相声？”

秦夭夭早就想过托词，跟他和盘托出。

老爷子抿了口杯里的茶水，神色平静无波，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相声现在半死不活的，你打算去哪说啊？”

“先去茶馆或者剧场吧，”秦夭夭叹了口气，随即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电台说我今天说这相声反响还不错，还给我涨了佣金，电台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就没想过改个行？”

她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我不想改行，我大小儿就学这个，从很小很小，打算做到很老很老，再说了，除了这门手艺，我也不会别的。”

慕老先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低笑了一声：“那要是相声死了呢？”

“那我就当它最后一位守墓人，替他守坟。”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几位叔伯面露震惊，张大了嘴，满堂死寂。

只有慕老先生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只听得到老先生的笑声在弄堂里回荡：“哈哈哈，好！”

“既然你这么有志向，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不帮你一把，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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