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魄,神武帝国审判庭极少的能够观测到出现频率的神兵。虽然只出现在北宫家,但持有者死后定会出现在另一北宫族人身上。形似斩马刀,柄长三尺刃长五尺,巨大无比形非常人可用,可北宫族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挥舞如操纵自己的身体一般。
审判庭实在无法将这诡异的神兵定义为神兵,虽名唤如此,审判庭的人在真正见过虎魄后,都会在私底下称呼它为:魔兵。
每次现世,虎魄所在之战场,必是杀气横行千里可闻,血流漂杵如同炼狱。
只是虎魄似乎都对使用者有着不可逆的伤害,多数人在使用一次后便会疯疯癫癫,少数人能重复使用却也不过几次,依然会陷入狂怒,神志不清口不能言直至自我毁灭。
神雒原本以为这只是那些审判庭的人显得无聊编出来的鬼话。
耳畔的通讯器内不断有声音传来,兵器在碰撞后碎裂崩坏、北宫长生不似人类的嘶吼咆哮、身旁或敌或友的惨叫哀鸣......还有,似野兽进食的撕裂咀嚼......神雒实在无法形象负责跳帮动力系统的二队究竟遇到了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加快已经是飞奔的步伐,尽快击碎吞噬者号的指挥室,然后......亲自去看看。
说是跳帮,但其实还是从炮塔上轰穿甲板,一手一把巨剑杀到指挥室来的,没办法,阿兰姐说她还是有几百年没动过空间跳跃这一个技术了,简单来说,他的传送点定错了。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实力来说,挥动这两把巨剑还是很艰难的,可冥冥之中破军就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在神雒的手中轻如纸张,他只需要掌握好濯虹即可,而开战前神荼便直接告诉了神雒:这一战一切可用之力务必无所不尽其用,所以神雒在开始跳帮前就已经催动了神力与濯虹产生共鸣,这一战,他势在必得。
抬脚踹开指挥室的大门,神雒站在高点俯瞰着指挥室内的一切:三十多个脑袋上打了犹大之钉的玩意儿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拿着武器的手已经青筋暴起开始颤抖,接着便是一阵接一阵的嘶吼,那眼中的凶光绝对不是人能拥有的。
“荡云军?呵,我说你们这些年来怎么越来越能打了哈,原来是把脑子给卖了不把自己给当人了啊。”
形似指挥官的中年人似乎还存有一丝理智,口中不断嘟囔着要自己脑袋之类的话。对此,神雒笑出了声,随后抄起破军就扔向指挥官,闪着锐利寒芒的破军并没有将指挥官敲在指挥台前扎个透心凉,反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刺入一旁的地板中,接着指挥室内便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口号,三十多个不能称之为人的玩意儿抄起武器冲向了神雒。
神雒伸手换回破军,随后反脚将大门闭紧,用破军当门板钉死。
这个战术很简单,名为关门打狗。
神雒依然是神武帝国现存战斗力中的第一梯队,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自己,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其飞身越过栏杆,冲入了人群中直接撞飞了最前排的三人,翻身双手持剑横扫斩碎四人躯体,接着夺过一柄单手剑顺手刺入一人胸膛,直插脊椎穿胸而过。
指挥官很聪明地没有从正面直接上,而是绕到神雒身侧猛然一锤将其掀翻滚向一旁,濯虹也卡在了横扫过后第五人的躯体里。
三十多个犹大之钉同时散发的控制力甚至让神血也停滞了片刻,剩下的荡云军高举着武器向神雒杀来,有一瞬间,神雒想上去活撕了这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神雒依旧抑制了冲动几个闪身躲向身侧空地,抽出腰间的佩剑一边招架一边思索起对策来。
依靠蛮力不是他的习惯和战法,那是云箜那个莽夫的,神雒的习惯是专注,战法是冷血。对于神雒来说,几年的侦查做下来早已让他有了一副高效的分析运算能力,而对于神血来说,这些荡云军的动作太慢了,犹大之钉控制了大脑让他们没有丝毫战法可言,不过是毫无章法的乱砍乱刺罢了。
神雒将所有人引到里门口相距最远的屏幕前,翻身踹倒身后离他最近的荡云军,随后右手夺过他的战斧,接着握紧战斧砍入第二个荡云军,左手顺势握剑举过头顶防御,挡下攻击后一脚将这个荡云军揣进了人群之中。
突如其来的鲜血刺激着犹大之钉和他们的大脑,一瞬间,荡云军们在指挥官的带领下竟然放弃继续追杀神雒,转而将即将爬起的那位生生砍成了肉泥,趁这个机会,神雒闪身回到大门栏杆下取回了濯虹。
双手握剑屏息凝神,剑锋甩出一阵耀眼蓝光足足将最外围的几个荡云军彻底撕碎,神雒大步上前抓起为首的一人喉口,随后将他朝扑来的人群甩了出去,随后朝即将站起来的指挥官的面门将自己的佩剑扔了出去,直接穿胸而过将他钉在了地板上。
又有一个荡云军靠近神雒,神雒先是夺下他的武器随机扔向自己先厮杀成一团的荡云军中某一位幸运观众,随后高举濯虹将其从头到脚对半打开。
此时指挥官挣扎着又要起身,随后被神雒夺来的有一把长剑给钉了回去。
神雒颇有经验地就守在门口,有一个上来的他就砍死一个,随后将缴来的武器扔向中央厮杀正酣的荡云军里,给他们火热的气氛再添把火。
他就是这么一路从前沿炮塔杀到终端指挥室来的。
预定任务时间是一个时辰,吞噬者号所有预定弹道的炮火都已经发射失败,传输屏幕已经熄灭,通讯器也逐渐归于平静,这表明动力系统基本破坏完毕,但去找北宫长生还真不用那么着急,谁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神雒索性趁着这个时间忙里偷闲休整一下。
时间也不久,半刻钟后,在确定这些荡云军自己把自己全砍死完了后,神雒疾步向二队位置奔去。
“呼叫旗舰,长歌号突击小队任务已经完成。——还有,兄长,你知道关于北宫家或者是虎魄的事情吗?”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通讯器的那头,神荼莫名一怔。这小子为什么会单线联系?随即不禁将自己的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没什么,北宫家最后一个族人,我可不得多关心关心。你也知道虎魄被传得有多邪乎,鬼知道那玩意儿会不会反噬,三齐王啊,他要真死了,咱们也担待不起。”
“北宫家不就那么些事嘛,诅咒之类的。”
“那虎魄呢?”
“我——”
“不是被传得有多邪乎,虎魄本身就是邪物。”
“阿兰姐?!/阿兰!?”
神荼来不及震惊:“你怎么会有这个通讯频道?”
“你们俩是不是忘了,我是总指挥,总指挥有所有通讯频道的进入权。你俩悄咪咪地单进一个通讯频道,不用想都知道有鬼。”
阿兰冷哼一声,随即注视着屏幕上逐渐开始溃逃的联军星舰,勒令不准追击后,声从腹起直传耳麦,“少爷,先停下吧。听我把故事讲完。北宫家先祖们那些事儿你俩估计都知道,我也懒得复述,虚空传音很累的。事实就是,他们的确足够勇武忠义,但那只凶兽之所以能够为祸一方,不仅因为它足够强,强到连当时的我都不一定能够战胜,它是元初纪金龙王自烈阳中诞生时遗留割裂下来的能量残骸所化,可以说,它是这片大陆创生之初最古老的一批造物。”
“自元初纪开始,没有生物去试图杀死它。龙王们视它为骨肉百般包容,神祇们害怕诅咒的反噬敬而远之,最饱受伤害的人类反倒根本无法杀死它。知道为什么七国之中,唯有神武帝国的星舰最少吗?因为神武帝国建立前夕必须扫平帝国疆域内一切不安定因素,而那时存活下来的每一个神裔都是宝贵到不可能用来博弈的资源。北宫族这时候站了出来。将半数神武帝国星舰拆分为可供一人操纵的机甲,全族开往南疆鏖战凶兽。战后,北宫全族一千一百八十九人只剩十九人存活,一千一百八十九台机甲也只剩三台可用,现在,就搭载在这不灭号上。”
“凶兽死亡时溅射出的鲜血,让北宫全族即使是已经死去的人都被烙下了诅咒。凶兽自诞生时骨子里便带着凶暴诅咒,这种诅咒,从位格上就高于这块大地所诞生出的生命本身,而虎魄,就是凶兽残存魂魄具象化的器物,肉身早已化为尘土归于大地数百年的它,依旧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世间。人类啊,多么脆弱的生物,它死前无意的执念,就足以使一代又一代的北宫族人英年早逝。”
“没错,如审判庭记载的一般,北宫族的诅咒在呈现逐渐削弱的情况,它不愿意自己彻底从这片大地上消失。你这位义弟,一直奉你父亲的命令在北疆借极寒之冰削弱虎魄的凶气,在此之上更是多次进入北冥域内找寻找压制之法,甚至神钺去世时都勒令他不准离开北疆。时至今日,北宫长生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可能三十来岁,可能四十来岁,可能五十来岁,我们都不清楚。”
“那那些怪音呢?阿兰姐你也听到了吗?你知道吗?”神雒站在原地,焦急地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我总觉得,长生那边传来的声音,不像是人类,反倒是.....野兽。”
“没什么奇怪的。”
阿兰双手撑着栏杆,看着已经进入尾声的战场,终于有机会将胸口那口浊气呼出来了,连忙换了好几个轻松一点儿的姿势,最后还是双手扶住栏杆撑起身躯:“你也说了,野兽啊,即使是与金龙王同脉,它终究只是一只未开灵窍的野兽罢了,智力连吞月鲸都比不上。野兽嘛,饿了自然要吃饭,只是可惜了那百位贵族少年了。——言尽于此,我会给武辛一个交代的,就先这样吧。半个时辰后准备空间跳跃,随后星舰返航。”
千里之外,一艘孤零零的南夏主力舰飘荡在云层之间,云箜看着屏幕上四散而逃的联军舰队,喜悦和苦涩同时涌上心头,一方面这次神武帝国星舰半数报废坠毁,他们再也无法组织起这样规模的空战了,另一方面,联军的损失同样巨大,不仅是南夏,他在鸢莺国的信誉往后也是大打折扣。
不过,至少目的达到了,说是为报神雒夷城之仇,可云箜比谁都清楚,要杀神雒,倒不如想把神武帝国击溃来得实在。所以,云箜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在神武帝国刚受重创时尽量摧毁他们平时根本不会动员的未来人才储备。
这个任务,还是完成得很出色的。
“撤吧。”云箜下令返航,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陆地上,那些几乎要被南下野战军屠戮干净的北冥城和西门城的增援部队,不禁嗤鼻喃喃道,“南宫逸啊南宫逸,我不知道该说你料事如神呢,还是胆大包天呢,他们,到现在还在等待那压根就没有出城的龙骑兵啊......”
“家主。”
云箜的身后,一名同样钉着犹大之钉、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缓步上前,躬身道:“我们和鸢莺的舰队已经出港前往拦截东方海阁的舰队了。”
“好,那就这样吧。阿布鲁斯的海战指挥我还是放心的。”说罢,云箜低头看向近卫递来的密令,随即狂笑出声,“哎呀,真是好奇,我这位叛国辱族的妹妹,在亲临战场时,又该怎么面对故国的船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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