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文件。”女助理声音闷闷的，将一大摞文件搬到艾尔海森的办公桌上，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艾尔海森抬眼瞥了她一眼，小助理口罩后面一张脸微微发红，眼睛也是红肿的，看起来精神萎靡。

艾尔海森放下手里的工作，取过上面第一本，翻开封面，一边说：“你最近也得了重感冒吗？今天处理完手边比较紧急的工作后可以先回家休息。”

小助理微微一怔，连忙道：“哦……好的，谢谢书记官。”说完便轻手轻脚退出办公室。

桌面上终端的界面的消息小窗口闪动，有人发来消息，艾尔海森点开，弹出与卡维的聊天对话框。

卡维：【翻到了你学生时代的照片！】附加一张终端拍的照片和一个坏笑的表情。

艾尔海森：【你是无聊到要靠这个来打发时间了吗？】

发完消息，放大照片，是一群少年人的合影，少年的艾尔海森手长脚长，身高很显眼，站在最边上，青涩的面庞神情冷漠地看着镜头。

卡维：【这到底要怪谁啊！我的禁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艾尔海森：【想好了出门往哪个方向走了吗？没想好的话就继续想，直到想出来为止】

卡维：【……】

卡维：【你是恶魔吧？你也要给我出门的机会吧！】

艾尔海森忽然想起什么，用终端接通了教令院内部专线。

“书记官？有什么事？”那边一个男性声音响起。

“上次我内推的简历，工程部那边有反馈了吗？”

“稍等我查一下……嗯，还没有，他们那边最近在应付上面的检查，全员都出外勤了。两天后给您消息，可以吗？

“可以，麻烦了。”

“哈哈不麻烦，书记官的人情谁不想卖呢。”

其实卡维来到艾尔海森家里有三个多月了，每天几乎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从来没有仔细探索过超过他的生活区域以外的地方。这也代表他一直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好好感受身边的环境，不敢让自己停下脚步，总是无意当中在拼命追赶，努力伸长手臂，最终指尖也只是触碰到了大步前行的艾尔海森背影飘起的衣角。

他仔细思考过艾尔海森的话，或许是时候停下追赶的脚步，清空一下大脑里乱糟糟的想法，暂时让自己沉淀下来。

艾尔海森的书房里丰富诱人的藏书，他一直遗憾于没有时间翻阅，这次他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正好可以静心看书了。

卡维搬来长梯爬上去，从上到下粗略阅览了一遍书架上的目录，在某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没有署名，封皮看起来很旧了。怀着好奇取下翻开，竟然是一本相册，里面各式各样的照片，其中艾尔海森的照片占了一半的数量，从蹒跚学步的小婴儿到意气风发的青年，卡维抚摸过一张张相片，仿佛触碰到了上面流逝的光阴。

不过他还是想吐槽！艾尔海森就连拍照也是一副臭脸，没有一张是面带微笑的。

随意挑了一张稚嫩又凶巴巴的艾尔海森，拍下来用终端发过去，准备气气他，顺便又找了相册里面的几张拍下来，要是他再欺负人，就把他的这些照片公之于众！

做完大事，卡维给自己煮了咖啡，倒上一杯热气腾腾，满屋飘香。窝在沙发里翻开自己挑出来的感兴趣的书籍，如痴如醉沉浸于美妙的文字之中了。

教令院内部似乎是传染起了比较严重的流感，连艾尔海森也没能幸免。小助理回家休息后的第二天，艾尔海森发觉自己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到了下午头脑开始昏昏沉沉，打起精神提前完成了工作，艾尔海森边咳嗽边提交了早退申请，早早离开了教令院。

回家用钥匙开锁后推开门，卡维拿着测量尺，从地板上铺开的杂乱草稿纸上抬起眼睛，惊讶道：“今天回来很早啊……不对，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卡维想用手去碰他的额头，被艾尔海森轻轻推开，说：“应该是发烧了，我去喝点水，睡一会就好了。”顺便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卡维：“家里没有食物了，你去买些吧，我就不去了。”说完缓慢挪进卧室，还带上了门。

以这样简单的方式重新拿到了钥匙，卡维自由了，可是艾尔海森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他先去冰箱里清点食物，煮了一锅清粥，在艾尔海森房间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艾尔海森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手盖着额头，脸颊依然发红，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蹑手蹑脚凑近，床头柜上放着刚测量过的温度计，拿起来一看显示39.2，卡维不禁蹙起眉，转身取来湿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

懵懵懂懂之间，艾尔海森听见了卡维的声音，睁开眼，一杯水和一些药递到自己眼前，听话喝下，又准备倒头就睡。卡维不让他立刻睡，端来一碗清粥让他多少喝一点。

他端起碗喝了两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似乎是恢复了点意识，红着脸对卡维说：“这个感冒传染性比较强，非必要不要进我的房间，要进来也是带着口罩再进来。”

卡维说：“好，我记得了。”说着抬手往他额头上吧唧贴了个退烧贴。

退烧贴冰冰凉凉，还蛮舒服的。

艾尔海森说：“我向你要过的简历，前几天内推给了工程部，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有结果了。”

卡维扯出一个苦笑，说：“好，我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吧。还想再吃点别的吗？”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躺下了。卡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艾尔海森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卡维的衣角。

卡维回过头：“？”

艾尔海森：“……这几天的事，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这次换卡维啼笑皆非了。艾尔海森确实很过分，可当下看他那个状态，也不是和他理论的时候，这家伙肯定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示弱的，这只老狐狸！

卡维笑着说：“我不恨你，有事明天再说。”

艾尔海森终于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卡维再次闯进艾尔海森的房间。艾尔海森早就醒了，正坐在床上阅览终端上的工作留言，脸色恢复如常，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可以，见卡维冲进来光溜溜的脸毫无遮拦，皱起眉要求他戴上口罩。

卡维拗不过转身去找了口罩戴了，给艾尔海森测过体温，37.6度。“已经转成低烧了。”卡维举着温度计对艾尔海森扬了扬。

“嗯。”艾尔海森眼也没抬，眼睛盯着终端屏幕，飞速处理着各种信息。

“你好歹多休息一下，好不容易退烧了，又严重了怎么办？”

“不会的。”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回答，眼睛终于肯从屏幕后抬起，看了一眼卡维：“有个关于你的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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