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始,为方便程少商和皇甫仪攀谈,便让二人对面而坐,凌不疑自然随着程少商坐在一侧,霍曦妤正想走过去,坐在凌不疑身边,袁善见却突然站起来开口说到
袁慎(善见):人家两位有情人坐在一处,郡主未免有些多余,不如随袁某坐一处
霍曦妤看了看二人,第一次觉得这袁善见说的也有些道理,她还是不去掺和了,难得没有和袁善见唱反调,随他坐在了另一侧
几人坐好,凌不疑率先举杯开口
凌不疑(子晟):愿战乱消弭,风调雨顺
皇甫仪:愿岁月不悔,往事不哀
二人说完,随即饮尽了杯中酒,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甫仪:二十余年了,自我遭戾帝加害,不得已离家游历天下,已是二十余年了,程娘子,今日我倚老卖老,随你叔母叫你一声,少商,可好?
程少商急于听故事,也是点头答应
程少商(嫋嫋):大夫随意便可
皇甫仪:我们相逢即是缘分,少商今日我同你讲一个小故事,可好?
程少商闻言顿时有些兴奋,连忙问到
程少商(嫋嫋):可是讲父夫子自己的故事?
皇甫仪听完立马矢口否认
皇甫仪:哎,不过是个小故事,切勿攀扯他人
看到皇甫仪的样子,在场众人心里自然明白,程少商轻应了一声,其他人也是一本正经,面无异色
在众人的注视下,皇甫仪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开口
皇甫仪:多年以前,有位世家公子,虽父早亡,但才华出众,后名声斐然,受尽了追捧,这位公子有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妻,可惜,因未婚妻容貌平凡,公子觉得未婚妻配不上自己
皇甫仪:后公子遭祸,无奈远走他乡,那未婚妻家中亲长,也纷纷劝说她退婚避灾,可她力排众议,不肯背信弃义,非但如此,她一个小女娘还以一己之力,承担起照顾公子家眷的重责,更甚至,她还要备受未来君姑的刁难,所做一切,只为盼公子早日归来成亲,可她这一等,就是七年
程少商(嫋嫋):夫子恕我直言,就不该让未婚妻痴等
霍曦妤(溱溱):嫋嫋说的不错,那公子既然嫌弃未婚妻容貌平凡,离开之时为何不趁此退了这婚约,还让她替你……那公子照顾家眷,也不至平白浪费了女娘的七年,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比男子艰难,那位公子既才华出众,怎能想不到他离去之后那女娘会陷入何种境地
霍曦妤(溱溱):更何况那公子对未婚妻的嫌弃就算别人不知,他的阿母怎会不知,我看那未来君姑对女娘的刁难也离不开公子对女娘的不喜,更甚至于,想必那公子就是看中未婚妻端庄大方,信守承偌,才会毫不犹豫远避他乡,就是笃定了那女娘会替他照顾家眷,才会走的如此干脆
霍曦妤(溱溱):恕我直言,那公子当真有些厚颜无耻,自私自利
早在先前她得知这一段往事时就替桑舜华不值,觉得这皇甫仪不是东西,现在他居然还好意思在一众小辈面前讲出来,她自然也不会再忍着,反正现在说的是那公子,关他皇甫仪何事
霍曦妤说完,在场几位神色各异,袁善见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故事中的公子究竟是谁,在场诸位心知肚明,他没想到霍曦妤竟然毫不留情的开骂,程少商努力压住了上扬的嘴角,皇甫仪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毕竟讲故事前他就说了是个小故事,不能攀扯他人,若他此时开口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凌不疑也顺势开口
凌不疑(子晟):少商和溱溱说的不无道理,天若无道,人就该遵循天命,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说完最后一句还望向了程少商,二人相视一笑,眼里皆是情意
袁善见见状,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师父说句话
袁慎(善见):郡主待人一向苛刻,敢问郡主,倘若是你处在那娘子那般境地,你等他还是不等?
霍曦妤(溱溱):袁公子这问题问的倒是厚道,不过既然袁公子说我苛刻,我也不能白担了这名声,若是袁公子遇上这等事,你等还是不等?
见袁善见又要找茬,霍曦妤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袁慎(善见):我先问的,请郡主先回答
二人的争论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连皇甫仪也顾不得尴尬,注视着他二人,霍曦妤只得回答
霍曦妤(溱溱):好,那本郡主便为袁公子解惑,首先袁公子这个假设于我而言本就不合适,本郡主的相貌不说京中,就是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谁敢嫌弃我的容色
这话霍曦妤说的毫不羞愧,她本就是实话实话
看着霍曦妤神采飞扬的样子,袁善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上元夜,再也移不开眼,痴痴的望着侃侃而谈的霍曦妤,当然自信张扬的小郡主同样让在场其他人感觉到了她的骄傲
霍曦妤(溱溱):其次,本郡主虽然有皇后教养,可皇后温柔贤良的性子我是半点没学到,我从来就不是肯吃亏的性子,我的未婚夫若是敢弃我一人逃亡,这样的未婚夫不要也罢,无论我对他究竟是承诺还是感情,他若辜负了,我自当收回我付出的全部情感,更不论说照顾家眷和处处不满的未来君姑,从小到大就是连圣上也不曾给我受气,我为何要忍受一个与我毫无干系的妇人对我的指手画脚
霍曦妤(溱溱):所以,若是我,我会毫不犹豫退了他的婚约,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不义,天下好儿郎多的是,我为何要为了这般不仁不义的负心汉平白耽误的我的七年时光
霍曦妤(溱溱):当然,本郡主也有自信,我的未婚夫定不会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定会是敢于担当,如日月皎然的好儿郎
虽然三皇子不在这儿,也不妨碍她夸赞他,而凌不疑听到前面还很满意,到这最后一句,喝酒的手微微一顿,皎如日月,这话是形容三皇子的
霍曦妤一番话也让气氛沉静了片刻,袁善见听到了她的回答,微微一笑,她的回答是他意料之中的,皇甫仪再次开口
皇甫仪:公子亡父,有位十分了得的护卫,承公子亡父当年恩情,自告奋勇,愿护送公子南下逃亡,途中为保护公子不幸殒命,护卫临死之前将自己的孤女托付于公子,谁曾想,就是这段恩情,断送了前世情缘
原本七年后公子终于得以归家,为未婚妻阿父贺寿并与未婚妻完婚,可那追随他两年的孤女非在他归家时服毒自尽,令未婚妻在寿宴上,再被羞辱
皇甫仪:未婚妻在寿宴上苦苦等待一日一夜,谁知公子并未如期而至公子心知未婚妻心中悲不自胜,定要与其见面诉说各中缘由,哭哭哀求其数日,才得以相见,谁知未婚妻开口就是退婚,公子深知她此时正在气头上,想假以时日,待到其平心静气,谁知,等到的却是她要嫁于旁人的音讯
皇甫仪:公子百思不解,未婚妻苦等了他七年,为何眼看花期在望,最后却偏偏在这一件区区小事上泥古不化
凌不疑(子晟):敢问,这位公子,一直对未婚妻的相貌暗暗惋惜,可心知肚明啊?
凌不疑见皇甫仪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出声问道
皇甫仪:那是公子年少之想,后感动于未婚妻的情深意厚,便再无此等轻浮之想了
程少商(嫋嫋):那未婚妻要的可是公子的感动,她不过是希望心上人能将自己放于心上罢了,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会碰上一个自负又薄情的混账
皇甫仪一晚上接连两次被两个小女娘这般辱骂,偏他还不能出声,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霍曦妤(溱溱):不错,未婚妻既然愿意苦等那公子七年,除了守诺,想必对公子也是有情义在的,而她的一切付出换来的只是公子的感动,她为何不能死心,区区感动,能持续到几时,何况公子嫌弃未婚妻容貌,未婚妻怎能不知,难保日后这点感动消耗完了,公子不会再次嫌弃未婚妻
程少商赞赏般的看了霍曦妤一眼,接着说道
程少商(嫋嫋):夫子,若你是那公子,未婚妻和孤女同时掉入河中,您应当救谁?
凌不疑(子晟):少商不如这么问,若未婚妻会一点水,将将能在水面上浮得片刻,而孤女丝毫不会水,若夫子是公子,先救谁?
凌不疑将程少商的问题做了一个完善
程少商(嫋嫋):没错
程少商也觉得这般问,更加符合
袁慎(善见):凌将军,若换做是你,你先救谁啊?
袁善见这时却再次出声,为他师父解围
凌不疑(子晟):若换做是我,自然是先救未婚妻
凌不疑毫不犹豫的开口,换来了程少商毫不掩饰的笑容,他接着开口
凌不疑(子晟):若先救孤女,未婚妻可能被水草缠住,可能叫水流冲走,若公子真把未婚妻放在心上,又怎会让心上人有半点不测?
凌不疑说完程少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霍曦妤也很满意这番回答,看向发问的袁善见,挑衅般了扬了扬下巴,在这时皇甫仪出声问到
皇甫仪: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孤女死而不救?
袁善见也再次开口
袁慎(善见):那未婚妻并未掉入河中,此假设不成立
凌不疑(子晟):那孤女也未曾掉入河中,只是自行服毒罢了,人死便死了,只需给那名护卫过继子嗣,将来保他升官发财,让他的香火得以延续足矣
袁慎(善见):这如何能对得住那名惨死的侍卫
凌不疑(子晟):对不住便对不住了,人生在世,怎可人人都对的住
霍曦妤(溱溱):阿兄说的不错,人生在世,谁敢言自己人人都对得住?
程少商(嫋嫋):此话说的有道理,家父也是武将,战阵之上,为护卫他这个主帅,死伤的将士不计其数,也没见所有的将士妹妹女儿,都要嫁于我阿父的
皇甫仪:说到底,若是那公子早些大发走了孤女,也就好了
程少商(嫋嫋):这孤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方才子晟说的甚有道理,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二人间流动的情义,让皇甫仪更加悲痛
霍曦妤(溱溱):那未婚妻退了婚倒也是一件好事,她用了七年时光证明自己对公子的情义,而公子却摇摆不定,就算没有孤女也会有其他人,她如何相信公子对她有情,还有公子嫌弃她在先,倒不如退婚来的干脆,想来那公子是见未婚妻嫁了他人心有不甘,才会念念不忘,若二人真成了婚,公子对未婚妻的感动又能坚持多久
三人的一番话让皇甫仪悲痛欲绝,不再说话,三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眼见天色已晚,便匆匆结束了宴席,各自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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