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够慢慢移动着藏身在一处半人高的树丛里,看着下面火光四起。
看着下面火光四起,行宫里面也早已经乱作一团,一队兵马横冲直撞见人就杀。
阿姐……
山间的晚风好冷,彻骨的凉意将我的骨头都冻麻了。
却也多亏了这一股风,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来得匆忙,以至于全身上下只有一套衣裙和一些碎银。
站在树丛后面,却无能为力。这种焦急无措像一把刀一样扎得我心碎。
或者……我双手握在一起,最坏的打算在脑海中浮现……或者阿姐能找到一处藏身之处,不被我发现也是好的。
终于,当我走到行宫后半山腰的时候才瞧见了阿姐。
陆丰站立在迟锦芋的面前,眼神中带着冰霜,长剑在火光下更加伶俐逼人。
剑直直指着她,逼得她只能慌张地不住地往后退去。踉跄了几步,坐到在地。
发钗在逃跑的路上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淡青色衣裙上面沾着几大团污迹。青丝散落,黏着汉紧贴着脸,灰尘让精致小巧的脸庞蒙上了一层纱。
看着直指眉心的剑尖,迟锦芋心头突然浸上一股莫大的哀伤。
“五皇子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要像条狗一样巴着他!”
“……”
陆丰冷着脸,却突兀的笑了,但这笑意未达眼底。毫无怜香惜玉的将手中的剑下移指向心脏。
“娘娘有这功夫在这调侃我,倒不如松口告诉我皇上去了哪里?”
眼前的人年岁应该是与自己家种离家出走的二弟差不多。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随即将腰间的锦囊解开来扔在一旁。
陆丰连眼皮都懒得揭开,手心微动,身边的人便马上上前去查看。
迟锦芋见状自嘲笑出声,喉中的干涩哽住,酸涩之意席卷眼眶。
她忙抬起头来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使劲地将那些酸楚压下去。
陆丰只是带着人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开口道:“娘娘不也是皇帝身边的一只狗吗 。”他抬头望向行宫最中央,“是想要死得好看些留个全尸还是剁碎了喂狗,娘娘自己选一个吧……”
“我不知道……”
剑尖往前刺了一些,划破衣服,抵着皮肉。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听不懂吗!”
陆丰趁着夜色深深凝视着他,像是突然没了兴趣一样将长剑丢向一边,从侍从的手中接过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
刚刚在路上被慌张跑路的人推着去挡了一刀,胸口还汩汩的冒血,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勉强撑起了身子,一只手按着胸口,强忍着痛苦咳嗽出声。
红色的血迹浸透了淡青华裙,血液沿着白金绣线染了整圈。
晕开了一大块,仿佛是生命尽头最后一场色彩鲜明的向神明献祭的舞蹈。
陆丰的手下伸出脚来踢了她一脚。
陆丰在一旁高高在上的立着,最后勉为其难地蹲下身子来,看着拖地的衣摆险些擦上地上的人。
脸上露出嫌恶,退后了几步。
“娘娘当年也是宫里出了名的美人,现在却是这幅样子……”他摇摇头,“啧……真是太恶心了。”
“您若是将皇上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我倒是能留你个全尸……”
“我想……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吧。”
“不知……”迟锦芋将头偏向一边。
虽然口中说的一直都是敬语,但是语气却是十足的不屑。
迟锦芋躺在地上,腹部受伤的地方疼得人直发颤。毫不在意地将手背揩去唇角流出的血液。
陆丰不支持的站起身来,转向另外一边,假意赏月:“娘娘真是惨呢,连身边最亲近的奴婢都背叛了你……”
想起温雪,她握紧拳头。她的家人都被五皇子控制了,如果不说,她一家都会被屠杀。
“好一个忠心耿耿,好一个……冥顽不灵!”
陆丰鼓着掌这样说。
转过来便开口吩咐道:“逆党,全部杀无赦。”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向中央那一处行宫走去。
迟锦芋失血过多,现在一丝力气都无法动用,遂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即使现在她狼狈到了极致,容貌也不及宫中盛装打扮的一半。但是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是一览无余。更何况血液浸透衣裳,紧紧贴着皮肤。
士兵正准备一剑讲她捅死,再根据陆丰的指意讲她剁碎了喂狗。
却在触及她身体曲线的时候停下了手。
与周围几个在一旁等候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俱发出了不言而喻的笑声。
当有那人率先冲了上去,不顾她尖叫着反抗,强硬地将她的双手并在一起高举过头顶。
“小娘们儿,”当头那人淫笑着不停扒拉着她的衣服,“皇帝玩过的女人,滋味肯定不错,嘿嘿……”
她不怕死,当时准备走这一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事败人亡的打算。
但这种临死之前的欺辱,却是真正的绝望。
她挣扎着,躲避着,用手胡乱地挥打着,却还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被谁扇了一巴掌,红肿着偏向了一边。
他们抢占着上前来掰开她的腿。她也只能麻木而又空洞的向前望去。
树林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我的视线和她的交汇在一起。
我躲在树丛中,阿姐衣衫凌乱躺在泥泞中。
明明在同一个空间,这一眼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日日夜夜的梦境碎片,扎进两人的心中。
迟锦芋突然间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却只换来他们不爽的几巴掌。
我的泪夺眶而出,下意识地就要冲下山去和他们拼命。
阿姐青丝沾着血和泪贴在脸上,她哽咽着一遍遍的无声的苦苦的哀求:别出声,快走!
崩溃的情绪充斥我的大脑的每一处,让它一片空白,只能死死地盯着他们。
我恨透了他们,我恨不得那些人都去死。但我还是听从了阿姐的话。我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声音露出一分一毫
阿姐大叫着,用头猛烈撞开一人,那人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被逼退后,露出一个缺口。
阿姐就是从这个缺口中冲出来,她裹紧残缺的衣物,义无反顾的撞向墙壁。
在死亡之前她向我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一股没来由的恶心席卷了我全身。只能徒劳的抱着肚子不住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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