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05

傍晚时分，法尔卡斯才回到了自己的店里。此时他手头没什么工作要做，而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法尔卡斯想起了上次没有看完的故事，于是他从地下室取了一个蜡烛，准备在晚上接着看。

因为这一整天其实并没有怎么劳累，所以直到晚上，法尔卡斯都还很有精力，这导致他完全沉溺在了那美妙的传说故事中去，直到那一整根蜡烛燃尽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熬过了平常睡觉的时间，夜已经很深了。

法尔卡斯合上书，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虽然法尔卡斯的动作已经很慢很小心了，但是他的脚还是结结实实地装载了床腿上，一下子让他疼得差点叫出来。

他忍着疼痛，缓缓坐到床上，小声咒骂发泄了一下，缓过来后才脱下外衣躺下睡觉。

第二天，法尔卡斯起得自然比平常要更晚，实际上是穿透窗户的喧闹声毫不客气地吵醒了法尔卡斯。

睡眼惺忪的法尔卡斯扭头望向了书桌上已经见底的蜡烛台和那本书，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懊悔昨天晚上不该那么肆无忌惮地看那么久。

法尔卡斯起床洗漱后整理好衣装，随便弄了些吃的应付下肚子，开始思考今天究竟要去找谁打听伯爵夫人的信息。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和苏奇爵士的谈话，他们之间有提到宴会的“主题”，虽然当时否定了宴会是为了拉卡图斯伯爵与其他贵族交涉政策的目的，但是这给了法尔卡斯启发：从宴会本身出发，或许也能够了解有用的信息。

这场宴会很重要，所以肯定是为了某个主题而开设的，那这就又给了法尔卡斯一个新的可以调查的角度：可以尝试打听有关宴会的消息。

多一个角度就多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这给了法尔卡斯动力，法尔卡斯此刻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先前对吃闭门羹的担忧一扫而空，打扮精神就出门了。

可就连故事的发展都会有曲折，现实的进展当然不会那么顺利。法尔卡斯在接下来的八天跑遍了苏博蒂城，可是到头来颗粒无收，不是对问题一无所知就是对法尔卡斯闭门不见，这让法尔卡斯一开始激昂的斗志消磨掉了许多。

距离约定时限还有二十七天，虽然时间还很充裕，但法尔卡斯已经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能想到的可以拜访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全都找完还是一无所获，那接下来就很麻烦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法尔卡斯在第十天一早就出发去拜访一个曾经有提到过拉卡图斯伯爵的商人——雷茨。

雷茨是城内第三大商行，塔卡茨商行的商人，先前法尔卡斯去那里进货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恰巧当时无意间听到他和别人谈话时有提到拉卡图斯伯爵。尽管不知他对伯爵的看法和态度如何，但法尔卡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必须要抓住尽可能的机会。

没过多久法尔卡斯便到达了塔卡茨商行，不太巧的是雷茨现在并不在商行，他三天前就出去采购了，不过法尔卡斯运气不错，据商行里的人说，雷茨先生今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法尔卡斯对雷茨并不熟悉，于是为了不白来一趟，他打算从商行其他人那里稍微了解了一下雷茨。法尔卡斯经过在商行内的一通询问，大致知道了雷茨是个怎么样的人。

雷茨是商行的内部管理之一，地位和权力比较大，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采购和一部分商品的销售。他本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不苟言笑的状态，基本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起伏；对待工作认真且对手下的人要求比较严格，据说塔卡茨商行一路发展到现在，取得的成就有雷茨很大一部分功劳。

前几天雷茨是去采购一些农产品，不过法尔卡斯打听到，先前雷茨并不怎么会去亲自采购农产品，是前两年才开始的；似乎是因为近几年农产品的对外出口遇到了点问题。

法尔卡斯在商行内打听完打算在这里等着雷茨回来，他担心如果等下次再来，雷茨又会其他的事情占据时间。

正午，教堂的钟声敲响，同时商行外有一队马车渐渐向商行驶来——是雷茨的商队回来了，法尔卡斯注意到了外面马车队的动静，于是跑到外面去看。

雷茨回来的阵势让法尔卡斯感到很奇怪，法尔卡斯注意到雷茨在商行外似乎在和自己手下的人交代着什么，然后就见他的手下好像从运货的马车上带下来了一个人，他们押送似的把那人带去了商行的后门。

法尔卡斯看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打算多嘴去问；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应该好奇的事情。

等雷茨进入商行，法尔卡斯第一时间就迎上去与雷茨打招呼。

“雷茨先生。”

雷茨注意到了法尔卡斯，不过没有回话，只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法尔卡斯。

“您好雷茨先生，我叫法尔卡斯，是一名调香师，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

雷茨依旧没有马上给出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法尔卡斯，他盯得法尔卡斯心里有些发毛，法尔卡斯不知雷茨为何这般，只是继续保持着恭维的姿态。

过了一小会儿，雷茨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嗯，请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有些小事忙完就来找您。”说完就走了。

只要他答应，应该就算成功一半了吧？法尔卡斯松了口气，突然，法尔卡斯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似乎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他马上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是我的错觉吗......”法尔卡斯喃喃道。

没过一会儿，雷茨便回来了。他一改先前冷漠的神情，面带微笑地走向法尔卡斯。

“您好，法尔卡斯先生，我想您就是那位负有盛名的年轻调香师吧？”雷茨主动伸手问好，同时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不过他的微笑依然残留着一丝先前的冰冷。

法尔卡斯连忙握手回礼。“不敢当不敢当，雷茨先生，您实在是过誉了。”

“我答应了您的请求，不过今天我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并且在路上还没来得及用餐，如果您不介意，是否愿意与我一同用餐，等饭后我们再聊？”

“当然不介意，能与您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法尔卡斯当然乐意，因为经过这一上午的等待，他也已经饥肠辘辘了。

雷茨将法尔卡斯带到了商行中一个小会议室，雷茨解释说，这个会议室平常不怎么用，比较适合他们在这里一起吃饭。

整个会议室呈长方形，其中只放了一大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也只放得下这些，屋内大部分面积都被桌椅占完了。阳光透过窄墙最上方的那扇小窗洒在桌子上，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桌子上磨损的划痕。

雷茨和法尔卡斯对坐着，雷茨对法尔卡斯说，餐馆的饭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了，让法尔卡斯再耐心等一等。

如雷茨所言，很快就有人带着两个包着饭盒的包裹进来把饭分给了两人。

二人拿过饭盒，不言语，就这样安静地用餐。期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不过法尔卡斯也不敢主动开口说什么，就继续默默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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