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稀疏的光透过窗溜上桌,恰巧撞进李御手边的茶杯中,泛出点点金色。
李御啜口茶润了润喉,开口道:“一桩金垓的旧案。金垓的唐家,全家上下八十四口被杀了干净,包括看门的狗都没放过。”
苏林泉蹙眉:“这案子我也听说过,只是凶手到如今还没被抓出来,和段家有什么联系?”
“有联系。”段梧出声,“二十年前,有人传出消息称唐家是当初出墓的五人之一的后代,一时间有不少人闻讯而动,可惜都铩羽而归。”
“没错,唐家不比段家,段家手握天书线索的消息连身为嫡子的段梧都不知道,更遑论外人。”李御看向段梧,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眼里有些同情的笑意,“而唐家不一样,那个出来说唐家有天书线索的人,正是唐家自己人——唐家大房的大夫人,可惜随着唐家灭门,这天书线索的真假也无人得知。”
“只是离间楼怎么会有关于这旧案的委托?”段梧不解,他清楚李御笑的是什么,只是他也无话可说。
李御听完他的问题,微微一笑:“此事涉及委托人私密,恕我无法告知。”
段梧了然,没有再问。苏林泉这会儿才想通其中关窍:“所以,你们是说有人从那时就开始对段家下手,想要得到天书?”
“没错。”李御点点头,“正是如此,那人看准了段陵柏的处境,这才派张符进了段家,想要靠段陵柏拿到这天书线索。只怕段陵柏已经拿天书线索和幕后的人做了交易。”
段梧双手紧握,指尖泛白。段陵柏啊段陵柏,你可真是个自私小人!可怜自己从小被教以君子之道,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交出去,什么都肆意取用!
一想到“陵柏”二字取自“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段梧都觉得讽刺非常。
他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清明一片。
“看来段公子心里想清楚了?”李御见他紧握的拳松开,笑问。
苏林泉松了口气,想清楚就好。经过这几番交谈下来他也看清自家侄儿的秉性不坏。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言的“歹竹出好笋”?
段梧点点头,眼神笃定:“我们回去……救出无辜的阵师,验证清楚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李御自然是对自己雇主的意愿十分支持,只有苏林泉垂眸掩下其中的谋算。
“对了,我们……怎么回去?”李御发问,如今他们可是在几百里外渊落镇,若是和之前一样匆忙赶回去,只怕还没开始对峙就被段陵柏一网打尽了;虽说她自己突围完全没有问题,但这还有两个人坐着呢。
苏林泉没说话,他猜到李御和段梧之间是交易关系,怎么选还得看段梧。
“我这里还有移形符。”李御翻了翻芥子袋,又掏出来张移形符晃了晃,“怎么样?段公子意下如何?”
话毕,她将符“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用。”段梧看向桌上的符,言简意赅。无论如何,移形符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只是既然要用,就要挑个好时机。如今我们都不知道段府的情况如何,贸然用了只能是自投罗网。”他抬眸看向李御,就看见对方一双黑眸中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自己,随即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开。
苏林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他们这边的举动;但就算看见了,他也只会当做自己失明了。
“那什么才算好时机?”李御依旧定定地看着段梧,等着一单结束,她就能收回不少银子!
段梧垂首沉思不语,半晌,他才抬头:“就今夜子时。趁他还来不及布置更多人手,且……子时是他受天谴影响最严重,也是他最虚弱之时。”
他从前留心这些,无非是想弄清楚病状让段陵柏能少受些病痛折磨,没想到如今竟然这样派上了用场。
李御应了声好,苏林泉回神,也点了点头。他倒是无所谓什么时候,反正这二十年都是他苟延残喘凑着活出来的。
二十年前他就是一个无能的阵师,如今……如今也依旧没什么能力。
苏林泉眸色渐深,不作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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