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恒紧张的转过头,手里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神略有焦急。
“韩老爷子,没事儿吧?”才犹豫的关心了一句,韩君业就像是偷腥成功的小猫儿一般,抓住了韩景恒心软的心。
“三弟,你看父亲已经晕过去了,你快让人开门,将爹爹扶进去找大夫吧,你看看爹爹,被你气的都晕过去了。”
“好!”韩景恒才刚转身,就见着了小妻子冷眼旁观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想要把人带进家门的话,瞬间卡住了。“瑶儿?这怎么办?”
芮若瑶很是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什么怎么办?我与这人有关系吗?你是被过继出去还分家的人,你爹娘已经死了,这个老头儿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与你没有关系,你想带他进家门,请问,进去了,你还送的出来吗?”
乍然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听着芮若瑶的话,顿时觉得知府夫人竟然是个如此狠辣的女人,连人的命都不在乎!
一时间,众人对韩景恒的改观,也没了。
芮若瑶不在乎百姓怎么说,回身指着门口上面挂着的牌匾,冷笑着:“你们都瞧瞧,这上面写的什么字,芮府!不是韩府!这是我娘家的别院,与你韩景恒没关系,与你们因为贪墨被圣上革职的成恩公府,更没有关系!”
吃了一次大亏,芮若瑶是坚决不同意和韩家大房的人来往。
“知府夫人,您这个太不讲究人情了吧?地上晕倒的,可是你的亲公爹,你怎么能让一个病人一直晕倒在外面呢?”
旁边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的老大爷,不赞同的瞧着这位出身富贵的知府夫人。
搀扶着自己亲爹的韩君卿,闻言一喜,脸上挂着忧愁,“三弟妹,这位老大爷说的对,你怎么能不敬老呢?父亲,可是你的亲公爹啊。”
“他还是你亲爹呢,三个亲儿子,就指着一个过出去的,亏不苦心?”
芮若瑶一点儿都不怕,直接给怼了回去,谁怕谁啊,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对于这群人,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
“韩景恒,今天你要是敢让这几个人进家门,你等着吧,咱们和离!”
当初被韩君言背叛的事情,他是忘记了还是怎么着?这是根本不把她放心上啊?
韩锦行业有些为难,说实话,成恩公待他也“还好”吧?他心里有些不太确定,不过在无意间看到前任成恩公、韩老爷子,他的生父的眼皮动了动,韩景恒的心思,顿时歇了下去。
“对不住,各位父老乡亲,这几天的闹剧,皆是韩家的烂账,本官在五岁的时候就被成恩公府过继到了没有任何爵位的商户人家,韩家二房,两家更是当年并分了家,父母去世的时候,更是直接断了亲缘关系。”
“所以,地上躺着的韩老爷子,就算是闹到圣上面前去,也与本官没有关系,毕竟,韩老爷子在本官五岁的时候,用了一万两银子,将本官给卖了。”
过继不过是一层遮羞布,这么多年,他努力的考取功名,还不就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
那时候他还小,记得最清韩的,就是这个。
一万两银子啊,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笔巨款,农家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攒到一千两银子,更不用说是一万两了!
霎时间,就是连刚才为韩老爷子打抱不平的老大爷也不说话了。
众人看着韩家两个大儿子和晕倒的韩家老爷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是说还有一个儿子呢吗?另外一个怎么没来闹?”
事情已经摊开了,就实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提起韩君言,韩景恒就算是经历了两个多月的赈灾,也忘不掉这个弟弟做的荒唐事,顿时连心底里的一丝丝歉疚都忘到了脑后边。
“韩家大哥二哥,你们还是赶紧带着韩老爷子去医治吧,你们能从京城千里迢迢找到江州府,应该还有不少银子用吧?毕竟,成恩公府虽然被圣上剥夺了爵位,家产还是有的。”
韩家儿子多,用度更是奢靡,以前的时候,他可是记着,韩夫人头间的发钗,用过了就不会再用的。
芮若瑶见韩景恒终于识趣了,看见韩君业张嘴,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直接拿话头给堵了回去。
“你媳妇和你老姿娘弟妹,擅闯官家别院,并且还打伤了本夫人,犯了以下犯上的罪过,现在知府还没建好,不过本夫人大度,没有将他们送到牢房里面去,只将他们丢在了牢房,你想要接他们回去?可以,拿银子,赔偿医药费!”
伤口是做不了假的,更何况,平民百姓竟然敢对官家动手,在百姓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罪了。
嘉业都没了,又哪里还有银子?若不是因为银子,他们回来算计这个女人?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被贬了的芮抠门,又回到京都恢复原职了?他们家没被撸之前,在芮抠门面前还能碰个面,现在被一撸到底?
呵呵,韩君业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二弟!我们带着父亲去医馆找大夫,这等抛弃父母的不肖子孙,以后定然也会做出抛弃妻子的行径,咱们不必悔恨!”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甚至因为这席话,这位已经忘记了刚才还在询问的生母和妻子。
芮若瑶何时吃过这等哑巴亏?冲着韩景恒翻了一个大白眼,冲着想要扛着人走的韩君业。
“等等,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你亲娘媳妇你不要了?正好,本夫人心情好,将人还给你们,你们一块儿带回去!”
人她早就让人给弄出来了,正好一块儿解决了,反正,她只是将人饿着冻着,面皮上,可没有半点儿伤痕。
当然,伤到的地方,都是不能露出来的,不然,呵呵……
这点儿小伎俩,还是冬至想出来的,掐着身上的软肉,总能报复白抓伤的仇,是不是?
人是堵着最给丢出来的,甚至连身上的绳子都没解开,“喏,你们找的亲娘老子,解开绳子的时候小心一点儿,本夫人瞧着,这几人像是疯了,见到什么就抓什么。”
芮若瑶说完还远远的多了起来,一副后怕的样子。
韩君业慌忙将堵着亲娘嘴巴的破布给扯了下来,刚扯下来,就听见泼妇骂街,还骂的那么南城。
老书生是被吓坏了,这还是以前的成恩公夫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不仅仅是老书生吓了一跳,就是百姓被韩刘氏一瞪,也有种后怕的感觉,这也太渗人了,这老婆子怎的长成这种刻薄面相?
众人想的,也是芮若瑶想的。
这小子心软,还看中名声,现在他老姿娘落到了这番境地,肯定不会不管!
只,韩刘氏一开口,就已经落了下乘,刚才知府大人夫妻已经将事情掰扯清韩了,这老婆子竟然还在叫嚣,骂别人骂的倒是挺欢快。
“我们芮家要是落魄了,那你们韩家大房,因为收受贿赂压榨百姓被圣上褫夺爵位的成恩公府又算什么?”
芮若瑶翻了个大白眼,拽着韩景恒往自家走,对着为官的百姓说道:“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饶是芮若瑶是知府夫人,奈何她实在是长得太面嫩了,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这会子大家伙看热闹看的正兴起,怎么可能散掉?
芮家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也没能阻止飞快流传的八卦。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仇富心理渐盛,对官家、富户家里发生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事儿,也能一传十十传百,成文大家伙的饭后谈资。
新上任的知府,他们都知道,这才不到四个月呢,就换了第二个了,新上任的还是回去官复原职的户部尚书的女婿,这事儿,可不就是稀奇的很。
可着往上数好几十年,也没遇见过这样的。
被突然当成了焦点,韩景恒这个新上任的江州府的知府,可算是出了一回大名。
而众多百官还在观望的芮尚书的女婿是哪个的时候,各家派出来打听消息的小厮们,早就带着一手的消息回禀主子去了。
江大人连手上的筷子都给扔了,瞪着眼睛问:“你说谁?芮大人身边的笔录小子,就是新上任的知府?”
诚然跟在芮大人身边的笔录小子确实长得不错,但是跟在芮大人身边的清泉,也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他错了?
“大意了,大意了!”
江大人在心里暗骂芮尚书是个老狐狸,竟然将他们瞒着这么深,恐怕芮尚书和梁王殿下早就知道了!
“真是气煞人也!”越想越生气,江大人摔了筷子,竟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江大人一生气,桌子上的嫡子嫡女顿时不敢吃饭了,各个成了小鹌鹑,小心翼翼的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江夫人嫌弃的将江大人甩到菜里面的筷子给丢了出去,对着儿女们说道:“赶紧吃饭,不然菜一会儿就凉了。”
江大人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可是一想到被人当成傻子一般耍的团团转,就窝火的厉害。
“都说户部尚书芮继峰是个糖公鸡,要不来钱不说,还得倒粘回去,现在看来,这话根本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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