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是敌是友

腹部凝结成的薄冰忽然融化，鲜血又淌了出来，禹天惊罕，破了她的式，挦起一团薄冰摁住伤口。

“你干什么，伤口还没有好！”

宋有芷震惊，按照道理来说血也应该被冰雪止住了，为何还会流出来。

回想起紫衣女子那柄令人发怵的弩，她就隐隐猜到了答案。

“果然，是那柄弩！”

“什么弩？”

“用人的鲜血和骨头做成的弩。”脑海里浮现出那柄弩的样子，心又忍不住漏跳了一拍，这嫉恶如仇到了什么地步？

禹天邹眉，他记得救出宋有芷时，窟窿里确实是有那么一些类似兵器之类的东西，已经成了四分五裂的碎渣。

“没想到，竟然残忍到这种地步，那可是人的鲜血，人的骨头！”禹天愤懑，他从未见过有这恣睢暴戾的人。

连同顾炎，也从未做过这等变态的事！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决楼烟塔的事情再说。”

宋有芷担心顾炎会在楼烟塔布下什么天罗地网，如果他半途而返，发现她的人影已经消失，只怕会是大事不妙。

禹天似是想起什么事，惊恐万分的道:“不好，非天！”

雪花飞扬，狂风呼啸，凌乱着发际，宋有芷捂住蹒跚走到冰泉池水下，“扑通”一声，跳下冰泉中。

砭骨的冷覆盖全身，她脸色白得通透，如死人一般，可丹田内缭绕的灵气，擦出火焰，保存着心脏的跳动。

红色小影子正湲游过来，变成庞大的身躯，叼着宋有芷的衣襟，往上浮去。

哗啦，重见天日。

宋有芷浑身湿透，不忍朝天呛了几口水，呼出的气是寒冷的，身体僵硬得仿佛不是她自己！

托挞鼠冷得直打颤，瑟瑟发抖的迈出四肢，用头蹭着她的脸。

“蓝。”她和蔼轻抚，颤巍巍站起身来，“我不会认输的，九重，一定在激励着我前行。”

禹天杵在那儿，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笑容憔悴，他不忍在说什么劝阻之类的话，这样只会更加暴露！

“走吧。”

宋有芷不利索开始扭动腰身，踏出轻功飞去，背脊上的图案被薄冰凝结了，无法施展黑翅。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委婉挥洒无力的雪，寒风侵肌，能感觉到淡淡的忧伤，是即将面临死神的降临，还是面临着楼烟塔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刺刀红光在空中留下弧度，趴在残骸里挣扎的弟子，奄奄一息着。

伸出的手想要抓住离了手的剑鞘，忽然落下一道白刃，将他的手刺成了两半。

“啊！”

非天满脸沾月的呼哧热气，看着残骸里因痛苦而哀嚎的弟子，着急得顾不及眼前的状况，慌乱的冲过去，给了顾炎一个横刀斩。

却不敌灵力差距，他被顾炎轻松扬手一挥，击倒在地。

顾炎两只眼圈下凝结了血渍的痕迹，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看起来受过千疮百孔，可他表情从容，似乎身上那些伤跟他毫无关系。

“你…炎师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非天扶着诡杆站起来，背脊一凉，又转过头去，脸颊蓦然接下了一拳。

顾殇揉了揉手腕，噙着恣意的笑，“这样才刺激！”

“顾殇！”来的人是顾子涵，他逊声唤着顾炎殇，带着恨意，骑在麋踪鹿上，腾云驾雾般在空中飞行，一个翻身而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下二刀流！

顾殇挥动流星锤，砸向剑刃，灵力冲击，波动震荡间弹出远外。

顾子涵稳住脚跟，红着眼眶剜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楼烟塔不是你的家吗？为什么要杀害楼烟塔的弟子，难道这些年，我们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顾子涵，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这策划多年来的计划！”他抖了抖流星锤上的血，一步步踏去。

顾子涵双肩抖成筛糠，眼起泪雾，他没想到，自己同门兄弟，十多年的情谊，竟然都是谎言，竟然都是假的！

他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在修炼，忽然顾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凶神恶煞的提着剑鞘就要杀他。

他误以为顾殇是修炼而不小心走火入魔的，谁知，是他大错特错了！

时光荏苒，不可逆流，如果十多年前他若是知道真相，楼烟塔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被祸害。

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就在那一道白刃落下后，什么都没有了！

“计划？难道我们的情谊是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寄人篱下这么多年，谁会在意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顾殇吡牙陰晦，瞳仁绿得犹如淬了毒的玉。

闻言到这话时，顾子涵头顶被雷劈下一遭，绝望的跌落深渊。

忽然有股热乎的手攥紧了他的脚腕，那是一只沾血的手，紧致的，猛然的。

“涵…涵师兄，你……要守护楼烟塔。”话刚落，那弟子来不及睁开眼多看这个世界一秒，生命终结了。

顾子涵感觉脚腕上那滑落的手，他的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抬袂抹去，长了斗志，也不能输给敌人！

“我会的，我会守护楼烟塔的。”

顾殇怕不是遇到了傻子，“不自量力的东西！”

兵刃交戈，血色渲染一切。

非天不利索的挺直腰，那平日里挂着爽朗笑容的脸，此时更替成了愤怒。

“顾炎！”

四人展开激烈的战斗，方兴未艾的天空，劈下一道冥幽的闪电，电闪雷鸣，苍穹渐渐黯然了，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水冲唰着血，舒绽的后园芳荀，径直流过的血水，将它们都滋润得伸长根绞了，浸在血水了，无数的鬼魂在芳荀里缭绕。

似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弟子冤魂。

“锵”，的刺耳生，顾子涵眼睑划出了一道口子，他捂住伤口往后一退。

眼瞧着那流星锤使了过来，他睁着一只眼找不到方向下手，临近危机时，一袭薄冰白衣的袂在他眼前晃动。

凭空出现的人，浑身充斥着冷得人发抖的寒气，一支墨色笔被她执在手中。

是敌，还是友？

“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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