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承受能力

七凛五裂的湖笔执在手中，画下一道符文，一个往后退，推开顾子涵。

顾子涵浑身一颤，方才那隔着衣物的触碰，好冷的寒气！

符文焕出灵力，击向顾殇，流星锤沉重力往后一弹，连同顾殇身子也飞了出去。

宋有芷惊鸿回首，沾满雪花的墨发凝结成一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的温度，还有那腹部凝结的伤口，在薄冰透出淤血的影子。

顾子涵心下一慌，他目睹到眼前的白衣女子瞳孔中的那一抹火燎，正在燃烧。

“宋有芷！”

瞥见顾殇剜了一眼过来，他纳喊提醒她，宋有芷随即又画下一道符文，格挡住了攻击！

顾炎抬起沾血的手，脚下蹂躏的人已经趴在血河中，沿着一支墨色湖笔打量去，那是一个雪色的女子！

“宋有兰，你竟然还没死，你竟然还没死！啊！”

他好恨，为什么宋有芷每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会活着，他记得自己从废墟中趴出来时，确认了她的那具尸体是没有气息的，为什么会还活着！

“你竟然还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

他虚影位移，灵力比之前更加了些，徒手掐住了那颈脖。

砭冷的知觉传入他的掌心，他倾后一退，险些没站住。

“冰？是雪，你去了古寒山！”

宋有芷风轻云淡勾着冷笑，执着的湖笔正袅袅散出灵气，蠢蠢欲动。

“古寒山的雪真冷啊，冷得我差点承受不住，难道你没听说过，冰，可以止血吗？”

“什么！”顾炎搥着拳头，目不转睛直视她，因挫败而愤怒，“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让你命这么长，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勾起的弧度凝在嘴边，凋成一朵蔫花，“为什么？命由我不由天，从前我信天命，甚至是认栽了一切，可是直到我发现，这个世界都在伤害我，我才要反抗起来。”

宋有芷一直坚信着，这个世间会有一个角落是属于她的，那是容纳得下她的地方，没有排斥，没有舆论，没有心机。

她活着的唯一光芒，就是九重啊，是他让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努力活下去的信念，所以，正如禹天所说，尽管如此，世界依然美丽，那道美丽的风景，是九重！

如沐春风之中，呼吸着隽永空气的九重，忽而转过头来，咧嘴一笑，倾世间繁华！

顾炎闻言到此话，更加觉得不公平了，“那我的痛呢，楼烟塔宗主害死我至亲的痛呢！谁来阐释！”

“我来。”第三声插入，沉闷又昂首。

他愣住了，顾殇也惊呆了，宋有芷扭头去探声音的来源，楼烟塔宗主一步一个脚印从残骸中跨来。

“你…你怎么会？”顾炎难以置信，他不是控制住了此人吗？而且用了锁魂器锁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挣脱是不可能的！

“你…”宋有芷感觉有什么噎在喉中，根本说不出话来。

楼烟塔宗主毫发无伤的朝着顾炎走去，瞥了一眼宋有芷，神情淡然，没有了之前那番相遇的恐惧。

顾炎看着朝他一步步来的人，抬起剑鞘颐指，“你这个刽子手！”

他瞧了眼鲜血的剑锋，露出了一丝怜意，抬手指腹轻轻挪开剑锋，“你想知道真相对吧？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顾炎冷漠的心泛起了一丝涟漪，攥紧剑鞘不容挪开，“不要以为你露出这种眼神，我就会对你有仁慈！”

“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是，那只是个误会，你爹其实和我是至交。”楼烟塔宗主垂下眼帘，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当年，灵城内疑似有邪祟入侵，你爹侠心义胆，助我一臂之力，可在任务执行中，我被邪祟控制了，误伤了你爹，紧接着，我体内的邪祟忽然就窜到了他的身上，我晕了过去，你爹被控住了，等我醒来去追逐他时，恰好撞见了那一幕…”

顾炎听着，眼泪忍不住往下流，“然后，你就撒谎，是爹临终前将托付于你，难怪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楼烟塔宗主解释着，不忍于他相视，只好闭上眼，“我也是为了你好，谁知你竟然犯下这种错误，我假装被你控住，可你的心早就被仇恨蒙蔽了，看不穿我这是在伪装，是我亲手将你栽培成如今这模样，你什么习性，兴趣爱好，为人，哪一样我不看在眼里，你的功法和修炼是我教的，所以我才会这么了解你的手段。”

他越说，顾炎情绪更加愤怒，几近疯魔了，“你骗我，你在胡言乱语，你在欺骗我！我…我杀了你！啊！”

宋有芷执着七凛五裂笔扬手一动，虚化成绳鞭捆住他，随之一拉，将他绑紧。

“顾炎，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顾殇见情势不妙，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顾炎身上，脑里立即闪过一句俗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饶有不甘的撤退！

非天大惊，不好，顾殇跑了！

宋有芷也发觉了顾殇的气息已经消失了，手空闲不出来，只好先将此事搁一边。

“为什么…”顾炎绝望的跪在地上，两眼流出了血泪，如同他的心头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嘴下一直喃喃自语，脑里想起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事，还有各种端倪，隐隐就知道了答案，原来，这一切是他错意了吗？

楼烟塔宗主也痛心疾首，微微倾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顾殇，我不怪你。”

宋有芷微微震惊，四周皆是被杀掉的人，血肉横飞，残骸一地，都是顾殇同顾炎一手造成的，而他竟然说不怪？

这心理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问心无愧的不责怪！

禹天在远处的树梢下观察着这一切，悲痛万分，窸窸窣窣的落在草丛中，向非天踏步去，伸出一条绢布，“非天。”

非天满脸是伤的看着他，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差点死在这里，你知道吗？身为兄弟，你竟然抛下我，你这个没良心…”

受伤了，废话还这么多，禹天汗颜，丢给他一柄瓶丹药，“行了，把它吃了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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