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层层剥落,恍然像跌落的泪,我该怎么告诉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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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知道这是关在这的第几天了。
他好像要控制不住身体中的另一个他了,他无数次听到黑暗中他对自己的呢喃。
“清逸,让我出来吧,我来面对他。”
“这是我所应该承受的。”
“清逸!你让我出去!!我会面对他的,我会的……”
他既要面对神经质的傅宁许,也要面对身体里这个万分焦急的他,他觉得他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再一次睁眼,他看到他又坐在他的床头,眼睛离不开的目光看着他,他正在扯着一朵玫瑰花,一片又一片红色的花瓣跌落在地上,好像鲜红的血,房间里依旧昏暗,明灭的烛光映衬着花瓣的猩红,他们好像如心头滴下来的血一样璀璨又暗沉。
苍白的面庞,永远低沉的眼神,背对着光睫毛落下的阴影。
他看见他醒了,薄唇轻微的颤抖,最后说了一句:
傅宇许:“小金丝……清逸。你不喜欢我送的玫瑰花,那我就把他们都撕烂了。”
傅宇许:“不要说我做极端的事,你不明白吗?”
他苍白的指尖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傅宇许:“喜欢,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
楚清逸偏过脸去不看他,他又坐回了位置上,他说:
傅宇许:“只有我不在的时候你才会自在吧,我一切都可以分享给你,但是如果你选择了背叛或离开,那么代价就会逆转过来,你不要害怕我。”
傅宇许:“我很爱你,别让我一个人面对世界,面对一切。”
他依旧说着,楚清逸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真的撑不下去了,他无法控制着自己的灵魂的哀嚎和积攒在胸腔间的意识。
身边的人将手铐铐在了楚清逸的手腕上,白皙的手腕被冰冷的铁制给圈住,好像会碎掉,会折断在这个禁锢中。
傅宇许:“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傅宇许:“会疯掉的。”
傅宇许:“我那么爱你,你知道的。”
傅宇许:“所以你也不想让我把你关进无法飞出的牢笼中吧。”
他在温柔的笑着,但语气中却是浓浓的悲伤,他活不长了,他被他的亲戚,那些所谓明面上的血肉至亲盯上了,他父亲的离去,加快了集团的分崩离析,而他坐上了主位,所有人都想杀了他,这是他生命最后的时光了。
傅宇许:“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了……”
他一边低低的说着,一边抬起手,他的手铐把他和楚清逸一起拷在一起,好像这样,身旁的人就会感觉到灵魂的震颤,他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他是个孤独且孤僻的人,他爱他人的方式便是永远的激进,永远的独占,没有人教会他怎么去爱,只有人教会他,用这些手段能将爱人留在他的身边。
傅宇许:“我会永远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会永远永远的爱你……”
身旁的人开口,少年干涩的嗓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楚清逸:“你猜我又是谁?你说清逸吗?他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被关的那个笼子里。”
身旁的手铐被轻微的扯动了一下,沉默在这个极为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过了很久他才说出一句:
傅宇许:“不……”
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片刻的疯狂与执念,他又说:
傅宇许:“你在说什么胡话……”
楚清逸:“我没有说胡话。”
楚清逸:“这是事实,他已经死了,我掌控了这个身体。”
傅宇许:“不可能!!!”
手铐被人狠狠的牵动着,楚清逸闷哼了一声,感觉手腕处的皮被擦破了。
看到那个人猛的站起身,俯下身子去看他,双眼中蓄着猩红,他就这么盯着他的脸,一直盯着。
然后拿手触了上来,从耳垂滑到脖梗,一点点蔓延,可能是直至落在锁骨处,然后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蔓延上来楚清逸也不挣扎,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他的脸因为充血而变得有些发红白皙的皮肤透着红病态的同时也是绝美的。
他是如同濒死的将碎不碎的月光,也如泥泞中永远被人踏碎的梅。
强撑着牵起嘴角的笑,一字一句的挤了出来:
楚清逸:“你……你活……”
突然他也如梦初醒般的收回手,楚清逸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越涨越红眼睛也蓄上了泪,这只是生理性的,他并没有任何实感。
边咳嗽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很疼,但也很真实,让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真深处,再无数次困住他的梦魇中,那个世界昏暗的摇曳的烛光,那时的他也才和清逸一般大。
他承受住了无数次的痛苦折磨以及世界的阴暗角落,他是被痛苦与鲜血滋养出来的永远不败的罂粟。
他要让创造一切的痛苦根源,死在这个地方。
还有他,和他一起埋葬,为那时的狂欢痛苦绝望,永远的埋葬在这个地方,他要了结了自己,同时解决痛苦的根源。
那是对他最好的礼物。
那是他留在世上的,在消弥之前的,对他最好的礼物。
不要怪我啊,我也和他们一样爱你啊,清逸。
只可惜呀,我们好像是一个人,在照镜子的时候,我也会附上镜子上的脸,我们好像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隔膜,却怎么冲破不了。
我们是一个人吗?我垂死的灵魂告诉我,我一直爱你。
我们之间没有壁垒,我也知道你并不是很能接纳我,但是我还是想永远的告诉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但是我也会离开不是吗。
我的离开会让你处在光明之中,这便是我最大的,最大的心愿。
楚清逸勾了勾唇角,他看见自己手腕依旧连着傅宁许,笑了笑:
楚清逸:“你这么爱我,为什么不把你的心给我?”
傅宁许好像被掏空了,他空洞的眼神盯着他们的相连之处,少年的手腕正滴着血,鲜红的血滴在地上,和着刚刚掉落的玫瑰花瓣,他们刺目又鲜艳。
他爱的少年死了?而他又是谁……
不!他在骗他,他在考验他,一定是这样的,他没有死……
傅宁许好像了然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想,他的小金丝雀一定在考验他。
于是他便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银制的刀具,上面雕刻着生生不息的玫瑰,他们缠绕着刀柄向上蔓延,而刀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昏黄的暖色,他们都要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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