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蓝念（字君回）：我都看见了……在冷泉。

蓝念的声音轻而笃定，看向蓝曦臣和秦愫的目光执拗。

亲眼他看见他最尊崇爱戴的伯父、那颗最纤尘不染的泽世鲛珠，如何堕落爱欲、如何离经背德、如何忘情痴缠他的母亲。

就连阿爹突然来到时，伯父不得不悄然离去之时眼底暗涌的情绪，他都看得分明。

他的伯父与阿娘有私情，甚至伯父对阿娘的这份心思在他出生前便已经存在了。回首往事，蓝念才发现那些被他匆匆略过的细节如何隐秘而又沉重地篆刻了那份情深。

秦愫：念儿……

秦愫如梦初醒般惊慌地伸出手，将蓝念抱入怀中。

秦愫：跟阿娘回去，阿娘什么都和你说，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你伯父无关。

蓝念（字君回）：阿娘，有些事，我只是…想听大伯亲口和我说。

蓝念抬头看向秦愫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而纯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愤抑或轻鄙。

蓝念（字君回）：大伯的抚育栽培之恩，孩儿未有一瞬忘怀。

蓝涣（字曦臣）：阿愫，让我和念儿单独谈谈。

心沉到了谷底而又迅速浮起，蓝曦臣却并没有感受到他想象中的被撞破的沉重，反而像终于释去了一份重压。

……

寒室

蓝念双手撑在檀木案几之上，半弯下腰，寸步不让地逼视着蓝曦臣。

蓝念（字君回）：大伯，你把我阿娘当做什么？你用来反抗这森严家规的一次叛逆？

看向蓝曦臣的琥珀眼眸空冷朦朦，蓝念轻而凉的声音却一点点被情绪蓄满，由漫不经心的淡漠转为怨憎深埋的压抑。

蓝念（字君回）：还是消遣摆弄的一件玩物……

蓝涣（字曦臣）：君回！够了！

厉声打断蓝念的话，蓝曦臣素来温和的眉眼间是凌厉至极的怒意。

蓝涣（字曦臣）：你阿娘为你折了半生，哪怕天下人都背弃她，但你不能。

蓝念怔怔看着一滴泪自蓝曦臣的眼角悬落想，看着那春风和煦的声音渐渐染了凛冬的苦冷。

蓝涣（字曦臣）：我与你阿娘…本就是我强求来，与其说是相拥取暖，不如说是我赖她为生。

蓝涣（字曦臣）：我曾对她说，带她离开，我不做仙门百家的泽芜君，不做姑苏蓝氏的宗主，她也不是兰陵金氏的宗主夫人，不是宗谱上写在忘机旁边的那个人。

蓝涣（字曦臣）：她说我不能。

那数十载支撑起一方之任的伟岸君子指着自己，在晚辈面前狼狈地落泪，竟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

蓝念（字君回）：大伯……

心狠狠揪起，蓝念踉跄着跌跪在蓝曦臣身侧，将那每一份每一毫苦痛都看得分明。

蓝涣（字曦臣）：是呀，我不能。

蓝涣（字曦臣）：我明知道我不能，

蓝涣（字曦臣）：却又痴心妄想她会答应，会一遍遍一次次虚伪至极地问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对她的答案失望？

作者君：本书不会出现母子反目，母亲左右为难，请放心食用。小阿念永远是阿愫最最贴心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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