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苦笑出声,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蓝念近在眼前的脸。
蓝涣(字曦臣):这些年,你阿爹时常不在。大伯有时也会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也会痴心妄想,我与你、与你阿娘看起来像不像一家三口?日日复年年,你阿娘的眼里是不是也会有我的影子?
蓝念(字君回):大伯教念儿习字、练剑、弹琴,教念儿为人持身的道理。在念儿眼里,大伯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蓝念的话苦涩而稚嫩,却字字句句都是最真挚纯粹的心声。
蓝念也曾想:无论他再爱他的阿娘,再敬爱他的伯父,他都应该为他的阿爹生出那么哪怕一丝丝愤怒。
可是没有啊……他竟连一丝丝难过都无。
蓝曦臣一下子僵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欣悦有之,酸涩有之,说不清是各种滋味。
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竟冲动到想不管不顾地向蓝念坦诚他的身世,想光明正大地听一句真切的“父亲”。
蓝涣(字曦臣):好孩子,不哭了。大伯向你保证,阿爹阿娘很快就不必岁岁离分了,他们会永远永远陪着阿念的。
但他不能,一旦蓝念的身世被戳破,蓝念便永远失去了继承姑苏蓝氏的资格,更会从万人追捧的天之骄子变为世人唾弃的对象。
他已然对不起这个全心全意敬爱他、相信他的孩子,不能连他的前程都一并葬送。
蓝涣(字曦臣):这些年……本就是大伯偷来的,大伯答应你,不会再去打扰你阿娘了。
蓝涣(字曦臣):别怕,孩子。
蓝念说不清这一刻他为什么止不住泪水,哽咽在喉头的千言万语更只能沦为抽泣。
他想告诉蓝曦臣,他不是害怕失去那个貌合神离的三口之家,不是想逼他放弃心爱的女子,更没有怨憎过他毫分, 想告诉他他的阿娘过得并不好,却不能、更无法开口。
血脉亲情,他再如何恨、如何置之不理,都是在的。
蓝念在蓝忘机那里品尝过温情,再少,都羁绊了蓝念的半生 。
蓝曦臣不在的日子里,蓝念还会哭着要阿娘的时候,蓝忘机也会僵硬地抱起他哄,也会带他到屋顶看月亮,也会迎着他期盼的目光说一句夸奖的话……
蓝忘机游历归来的时候,也会记得给蓝念和秦愫带一点小玩意,一朵样式雅致的簪花,一把做得精巧的木剑,一包酸酸甜甜的杨梅糖,一支新鲜自枝头摘下的莲蓬……
苦涩的等待和拘谨的见面之外,蓝忘机远游归来时流露的一点点温柔,是幼时的蓝念对阿爹唯一的盼望。
后来,他偷听见舅舅和阿娘的争执,知道了那莲蓬摘自云梦的荷塘,杨梅来自莲花坞十里外的杨梅林,心啊也就彻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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