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粗布麻衣,见秦愫和温客行进门便立即起身行礼,恭敬得叫人挑不出丝毫错漏,不像命悬一线的搏命之徒,倒像是身受延请前来相贺的宾客。
这人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
若非秦愫见惯了各形各色的美人,有把世家公子榜前列几乎霍霍干净的丰功伟绩在前,又知道他所作所为,只怕也会不自觉地生出些好感来。
这样一张脸,看上去太有欺骗性,太占便宜了,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只要不遇上铁石心肠的,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
孟瑶:敢问夫人,孟瑶仪表可有不整?
被秦愫毫不避讳地一直这么盯着看了,孟瑶虽然心理素质良好,但感受着温客行越来越低的气压,时间久了,笑容还是僵了僵,率先开了口。
玉岫:怎么会?
收回视线,秦愫大大方方地桌旁坐下,直接就开门见山。
玉岫:听说兄长预备去云深不知处告密?
孟瑶:……
孟瑶正预备坐下,被这不加铺、单刀直入的话术整得一愣,完美无缺的笑也凝固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
孟瑶:孟瑶卑贱,怎敢与夫人您论兄妹?
玉岫:阿愫姐姐待我至亲,数度救我性命,死前亦呕心沥血为我筹谋后路,甚至不惜托付林林君和温公子。没有阿姐,我便贱如浮萍,生死不由自主。
玉岫:若孟公子是阿姐的兄长,那便也是我的兄长。公子愿意助我完成阿姐遗愿,我便会助公子一偿所愿。
眉梢眼角的笑意一点点清晰,秦愫举起面前的酒杯,一点点倾倒于地。
玉岫:如此说,兄长意下如何?
孟瑶:秦夫人泉下有知,想必欣慰。
孟瑶:这一杯,同祭秦夫人。
孟瑶:只是,世事无常,若能皆如己愿,倒是不负,可……
顿了顿,孟瑶有些惆怅地叹息一声。可话还未尽,就被秦愫截断。
玉岫:阿姐的愿望,我拼尽一切也要完成。若有如果……
莞尔一笑,秦愫的眼底一丝笑意也无。
玉岫:斩断便可。
两人的视线碰在一处,似雪溶于地,冷凉而无声。
良久,孟瑶收回视线起身,微微一揖。
孟瑶:为人兄长,为妹妹报仇雪恨,本是应当,何敢言报。
孟瑶:孟瑶此身,但由夫人、温公子驱使。
这,便是谈成了。
心下一动,秦愫亦起身,微微欠身,扬起一抹笑。
玉岫:兄长大义,小妹必感念于怀。
直到这时,一直靠着软榻闲坐独斟的温客行才懒懒放下酒杯,抬起眼皮,正视了孟瑶一眼。
温客行:(是个聪明人,但伏在尘埃里太久,一颗心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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