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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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从张函瑞那里出来，夜晚的冷气盖过来，苏赧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下一刻身上一暖，杨博文解下卫衣披在她身上。

他一直在等她出来。

苏赧墨带着几分感激看着杨博文。

苏赧墨:“谢谢。”

其实也很抱歉。这种特殊时期里，杨博文应该很忙，居然还为她耽误了时间。

……想想也有些好笑。倘若日后杨博文知道，她就是诅咒，而以守护大陆为使命的杨博文，又该如何看待这些斑驳的过往。

但此刻杨博文什么也不知道，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杨博文:“不用谢我。”

他自觉走在苏赧墨跟前，挡住了夜晚从走廊穿堂而过的风。夜色动人，月的冷色的辉勾勒出两个人影子的线条。

杨博文表面平静，却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带着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雀跃。

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让他觉得很安心。

占星阁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桌案上留下的审问记录被作好整理和标注。

杨博文低头拿着笔在一张干净的纸面上写下苏赧墨的名字。

他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也无非都是关于她昨晚的去向，确定她不在场之后又大概问了问关于喻则的人际关系之类。

结束询问，杨博文也确定这事和苏赧墨无关。其实他本来也确信与她无关。

只是走个必要的过场而已。

结束时苏赧墨却忽然抓住他的衣角。

苏赧墨:“……她真的死了么？”

对上她泛着水光的湿眸，杨博文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难过有解，杨博文知道喻则和她是室友，两个人关系算不上紧密，但却也和睦。

可他隐隐觉得，她好像在愧疚。

他不知道她愧疚的来源，只觉得苏赧墨或许是惋惜喻则的生命。

他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安慰么，可是人死都死了，怎么也改变不了现实。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靠安慰来消减的，那个活生生的人就是不在了，怎么也没办法留住。

于是杨博文只能顶着苏赧墨的目光点点头，然后避开她黯然的眼神。

杨博文:“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苏赧墨:“……嗯。”

闷闷沉沉的单音节落地。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喻则。

脑海里关于喻则的零碎回忆断断续续地浮现，苏赧墨不禁做了些与现实相悖的设想。

或许，如果。

如果她不是诅咒，也没有诅咒这回事，她就安安稳稳地和喻则做同学，一直到毕业。

她们会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陪伴，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喻则还那么年轻。她也还那么年轻。

如果平平稳稳安安分分，那时间总是足够充裕的。

她没来由地开始恨那个百年以前陨落的神明，为什么神爱世人还要做出那样残忍的诅咒作为遗愿。

这记恨落在心底，瞬间生根盘踞，苏赧墨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好像有什么潜藏在心底的东西正无限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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