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师兄....”耳畔传来一声似泣似叹的哭喊,是谁?他睁开眼,恍惚之中感觉被人推了一把,往后看去,竟是一片赤红火海,那火舌吞噬了房屋,正冒出滚滚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只见一粉杉女子置身火海之中,门前有一燃烧着的横梁堵住了出口。
虽然看不清其面容,但她唇边似有笑意,仿佛因为将他推出而感到欣慰,苍白的唇瓣蠕动几下,似乎说了些什么,但那烈火沿着她的裙摆呼啸而上,转眼就将她的身影吞噬,清越瞠着凤目,几乎目眦欲裂,企图伸手去抓住那早已不见的人儿。
好似从云端跌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清越一个挺身坐起,额前微微汗湿,大口喘着粗气,以此平复心脏的疼痛。芸儿...许多年不见,如今你终于肯入我梦里。他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就那么闭眼倚在床榻上,久久不语。
外头已然大亮,院场中那些个修行道士依次排开,由师兄们教着习剑,竹林荫翳,山间朝露落在竹叶之上,那道姑们天不亮就将那竹筒挂于枝上,以便收集那新鲜露水用于泡茶。
正殿之中主持正拿着紫檀木佛珠,与一众子弟虔诚的跪坐在佛祖金身前,做着早课。早晨正是忙碌的时候,但悠闲之处怕是只有小十的院落了。小十只有九岁,负责寺中洒扫,带着婴儿肥的小肉脸圆嘟嘟的煞是惹人怜爱,鼻尖一点殷红更让他如个陶瓷娃娃一般,只可惜他剃去了三千烦恼丝,活脱脱一个粉面小和尚。
清越简单洗漱一番,披上青白道袍,面无表情,直直朝小十院落走去。林中石子路深幽曲折,一缕幽香窜入鼻尖,他眸色一深,继而往那走去。
一粉裙女子体态娇妍,青丝及臀,背对着清越,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心情很好的样子,她裙裾轻摆,迈着莲花小步沿着石子路缓缓朝前走,她的手腕上缠着白色绷带,似乎有伤在身,但寺中并无此人,今日并不接待香客,这人是从哪儿里进来的?
只听得一细微的“咔擦”声,清越一时不查,脚底踩着枯枝发出轻响,杨秀疑惑的转头去看,清越见此忙一个转身藏入竹林深处,路上空空如也,只不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她正欲抬脚走向那声源处一探究竟,余光瞥见一抹玄白身影,便惊喜的什么都忘了,眸中发出光亮,顾不得其他,追着那身影而去。
留归归来后便直直奔向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没想那山脚下只剩一破败不堪的木屋,檐上青瓦缺失,有几块欲坠不坠,院中药架空空如也,不知为何心中一紧,大步跨入院中,推开门,那屋中仅余下几件摆设,她的生活痕迹被完全抹去,留白登时愣住,她只身一人,不在家中又能往哪里去?看这样子想必已经走了许多日。
火急火燎的回了寺中,气都没喘匀,正想抓几个人帮着一起去寻,可这路还未走一半,脚步便生生顿住,只见一熟悉身影,正蹲在地上,没心没肺的逗着狗儿玩耍,这人不是她又是谁?留归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感情自己着急上火,这蠢丫头还有闲心在这里逗阿福?看来不治治她是不行了。
等等...留归危险的半阖了眼眸,她身上那衣裳,可不就是这般若寺里道姑的衣裳么?怎么自己还未走几日,她便出家了?慢慢行至其身后,本想着吓她一吓,以解心头之气。
可不知自己是不是对阿福太好了,那厮一见自己便扑了上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浮姬!你怎的进了般若寺?当什么劳什子道姑?”
见她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留归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你知不知道还俗是件麻烦事儿?若是我以后娶你,你不愿嫁,那我岂不是要鳏寡一辈子?”
留归口中数落着,表情从假装严肃到半含笑意,沉吟半晌方道。
“不过无妨,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奉陪,毕竟...”
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不顾她的细微挣扎,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侧头在她莹白的脖颈上轻吮一口,一个小小的红印显得分外明显,故意拿胡茬去蹭她,轻声道。
“你既然被我盖了章,那以后便是我的人了,即便你想躲,也只能躲进我怀里,嗯?”
酥麻电流直从锁骨窜入心脏,她脸颊红了个透顶,侧头躲着他扎人的青色胡茬,留白见她痒得忍不住笑,再得寸进尺的往她颊上亲吻一口,惹来她不满的一巴掌。
这场质问已经完全变了味儿,此后留白知晓这人是为了自己而入寺修行,又是一番调戏先在此不提。
两人正甜蜜着,一道看似天真无害的娇软嗓音打破这氛围。
“留归道长...”
那杨秀扶着青竹,眼中含着泪水,看着两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她是谁?怎么会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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