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思流到深处,便是恨。可这世间的种种恨,到底有多少是真正可以被掩盖的。
那荧光蓝的坠子一直带着,我忘记是谁送给我的,只记得,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外桃源里,这坠子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如同一段尘封的记忆,携带在我身边,却不曾打开它。
“长歌,你可知错?”那位端坐在宝座上的长须仙人拥有着万人之上的神情,眼睛不曾睁开,一句话悠悠的从他口中飘忽而出。
“长歌没错。”我被绑在斩台上,表情依旧淡淡。
“嗯,”他缓缓将眼睛睁开,慵懒的打着哈欠,“满口风言风语,还说没错?”
“长歌没有风言风语,那男子是长歌亲眼所见,也是长歌所爱慕之人。”一身白衣的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散乱的长发随着风飞扬,语气变得冷下来。
“不可教也。”他理了理月白色的长袍,斜倚在宝座上口气淡淡,“行刑。”
荧光蓝的坠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化成一滩水。
总是感觉自己寻在一片苍茫过后的蜿蜒之中,踏着块块顽石,时不时耳畔还有堕入万丈深渊的凄惨叫声回荡。
薄雾萦绕的山峦,如同看不透的人心。
在很多年前,我忘记是隔了多少年,有个人曾与我这样说过。
“长歌,你一直追逐的人,你可知他并不值得你这样耗尽一生。”
记忆中,她的声音慈祥,一身素衣包裹着她的身躯,雪白的散发随风飘扬,发着淡蓝色的光。
“他值得,你何尝过千年只为那一人掌灯的孤寂,岂容你说说便罢。”
“世间有许多难以看透的事情,就如同人心般难以预料,何况仙人无心。”
“既然仙人无心,为何你会有眼泪。”
“我是人……”
“我是谁?”
“长歌啊,仙人是不知道有眼泪的……”
还是那座山巅,被余晖笼罩的如同泼了丹红,她慢慢走向我,缓缓笑着,还是那抹熟悉的微笑,安静祥和,恍然发觉,她的眉眼之间与我竟如此相像。
“去吧,长歌,错过的漫漫时光,终会成为你成长过程中的荆途,当你看懂这一切时才算看懂你生命中的渺渺众生。”
这颗由我掌管的树,粉色的叶子散落在地上,堆积的越来越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新生,孤零零的摇晃着一树的凄凉。
终有一天,它枯萎了,腐朽的树根盘踞在大地上,我抚摸着满是伤痕的树干,看着它渐渐缩小,最后化成荧光蓝的坠子躺在我的手上。
可是,从那天起,我的记忆也连同那缩小成坠子的树根一样,被封存起来。
“长歌,幽冥烛火,染尽沧桑过后,我相信你会懂得。”
6.流失的经过越来越远,但只有你的脸,清晰的越明显。不觉中,胜过了时间。
我曾执笔于你的容颜,心中描绘过千万精致的面孔,却总缺少些什么,无法圆满,我认真的想要记住那仅有一次相见的你,却在纸上怎样也描摹不出,好像记忆缺少些什么,将最细致的你忽略掉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燃起最后一盏烛火,你依旧固执的不肯来,可是我还是守着最后一点希望。
哪怕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说,当荧光蓝坠子掉落在地上时,那一滩水中,我会明白所有。
那一瞬间,我确实泪水纷飞。
“长歌,你等着不该等的人,值得吗?”
“值得。”
“为何?”
“不为何,只为不愿蒙蔽自己的心而苟活。”
“说来也可笑,你为你的影子掌灯千年,却致死无法相见。”
“那又如何,长歌此生因他牵绊,哪怕他只是影子,足矣。”
足矣。
那被夕阳染红的山巅,她微笑着携起我的手,带我坠下山崖。
“长歌……”仿佛一切杂音都消失了,唯有这句抵达了我的耳际。
这声温柔的唤,如果可以,请允许我等待了一生。
你终是来了,躲避了我将近千年,而如今,为了我再度出现。
“来送你。”你抚着我的脸,语气很淡然,几近透明的身体,我知道,只有我能看见你。
眼中噙满泪水,我满脸惊讶的看着你,等了一生的人,竟于我如此说。
“那你呢?”我打破了沉默,对你说。
“跟你一起走。”你说完,携起我的手,静坐在我身边,冲我扬起嘴角,这微笑就如同冬日的暖阳。
我终于将你的面容描摹在心中,然后,朝你嫣然一笑。
“将死之人,还在风言风语,不可教也。”那位斜倚在宝座上的人,理了理长袍,打着哈欠说,“行刑。”
荧光蓝的坠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化成一滩水。
那一刹那,我依旧笑魇如花的望着你,望着你将我的手我的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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