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流失的经过越来越远,但只有你的脸,清晰的越明显。不觉中,胜过了时间。
我曾执笔于你的容颜,心中描绘过千万精致的面孔,却总缺少些什么,无法圆满,我认真的想要记住那仅有一次相见的你,却在纸上怎样也描摹不出,好像记忆缺少些什么,将最细致的你忽略掉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燃起最后一盏烛火,你依旧固执的不肯来,可是我还是守着最后一点希望。
哪怕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说,当荧光蓝坠子掉落在地上时,那一滩水中,我会明白所有。
那一瞬间,我确实泪水纷飞。
“长歌,你等着不该等的人,值得吗?”
“值得。”
“为何?”
“不为何,只为不愿蒙蔽自己的心而苟活。”
“说来也可笑,你为你的影子掌灯千年,却致死无法相见。”
“那又如何,长歌此生因他牵绊,哪怕他只是影子,足矣。”
足矣。
那被夕阳染红的山巅,她微笑着携起我的手,带我坠下山崖。
“长歌……”仿佛一切杂音都消失了,唯有这句抵达了我的耳际。
这声温柔的唤,如果可以,请允许我等待了一生。
你终是来了,躲避了我将近千年,而如今,为了我再度出现。
“来送你。”你抚着我的脸,语气很淡然,几近透明的身体,我知道,只有我能看见你。
眼中噙满泪水,我满脸惊讶的看着你,等了一生的人,竟于我如此说。
“那你呢?”我打破了沉默,对你说。
“跟你一起走。”你说完,携起我的手,静坐在我身边,冲我扬起嘴角,这微笑就如同冬日的暖阳。
我终于将你的面容描摹在心中,然后,朝你嫣然一笑。
“将死之人,还在风言风语,不可教也。”那位斜倚在宝座上的人,理了理长袍,打着哈欠说,“行刑。”
荧光蓝的坠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化成一滩水。
那一刹那,我依旧笑魇如花的望着你,望着你将我的手我的越来越紧。
7.我们到底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又会怎样在没有那个人的时候度过自己的余生。太多太多的答案,都淹没在烟火星辰朱门旁。
“嬷嬷,嬷嬷,那我们是不是都没有影子啊。”
在一棵拥有粉色叶子的树下,一群孩童围在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身边,听着以前天宫里发生的故事。
“你们是小仙人,当然没有啊,只有人才会有。”那女子抚摸着自己雪白的长发,对着孩子们笑着,安静祥和。
“那长歌有影子,她死了吗?”一个孩子揪着女子长裙的一角,说道。
“她……”女子顿了顿,眼神黯然下来,“她没有死,可是她的影子却被斩掉了,因为作为仙人是不允许有影子的。”
“那她去哪里了?”
“有人说她走了,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被打入天牢,”女子笑了笑,“总之,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或许她现在不知还在为谁掌灯。”
忽然沉默了下去,女子低下头去默默将即将滑落的眼泪拭去。
但还是有细心的孩子发现了,问道:“嬷嬷,这是什么?”
“这世界上最纯净无暇的东西,却饱含深情。”
“不懂……”
“以后你就懂了……就算将影子斩掉,可是心,如何斩掉,”说罢,女子摸摸了那个孩子的头,“或许你永远都不懂。”
天渐渐被染红,染的她的银发阵阵绯红。
靠着树干,听着树叶沙沙的响声,她淡淡的笑了,用簪子把雪白的银发盘起来,在脖颈处显现出来一串荧光蓝的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坠落时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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