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老鸨听完乐正绫的话,却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自顾自笑道,“奴家冒犯,说一句实话,您以为咱们潋花楼的花魁是您想赎就赎的?且不说价钱,这花魁的心思连奴家都管不了,她若是不想走,您出再高的价都没用!”
“我愿意跟她走。”
清冷淡漠的女声从老鸨身后传来,恍若陇头梅花悄然绽放,随春风捎来一室冷香,直透骨髓。
老鸨闻声回头,正对上言和泛着凉意的冷淡双眸,瞳中还闪着如刀尖一般锋利的光芒,再添上唇边淡淡的血迹,着实有些令人胆寒。
“你不是从来都不甘心被人赎出去当妾室或者侍女的吗?怎么……”
乐正绫打断了老鸨的话:“妾室?我才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当妾室。她只会是我唯一的妻,总头一日我们会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拜堂成亲!”
说着,她便扶着言和起身,一步步在老鸨的注视之下走出了房门。房外的乐正龙牙早已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候多时,乐正绫给他递了个眼神,瞥了眼房内老鸨道:“哥哥,剩下就麻烦你了。平常爹爹没少给你月例银子吧?”
“妹妹交代的事,哥哥自然办好。不过这位姑娘似是受了伤,你先带她去附近的医馆看看,等会我便过来找你。”乐正龙牙爽快地应道。
“多谢哥哥。”
乐正绫没有再作停留,迅速将言和扶下了楼出了门,又寻了医馆为她抓了药,方才长舒了口气,停下脚步坐下。
言和一路上任由乐正绫摆布,什么话也没说,如今坐下了,终于忍不住发话道:“看不出来绫小姐原来这么有魄力呀。”
“毕竟是你喜欢的女人,哪能一般。”乐正绫挠了挠耳根,脱下言和的簪子为她重梳青丝。
“哟,十日不见,想不到绫小姐性子还是没改。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为妻?唉,只恨我不是男儿身,没生在富贵人家,不然,我早就明媒正娶你了。”言和抿唇笑道。
“你倒也没变。”乐正绫撇撇嘴,“你这不怼人不快的性子可真是不一般,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花魁的。现在的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
言和却道:“非要男人喜欢干嘛,你不是还挺吃我这一套的么?”
“……谁给你的自信啊?谁告诉你我喜欢你这套的?”
“哦?那刚才是谁一脸正经地说我是她唯一的妻子,还要和我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拜堂成……”
“好了好了!别说了!”
乐正绫刚要为言和绾好一个小髻,听了她的话立马羞得手都松了,言和的银发随意松散下来,在月光清辉之下闪着幽微如缎的光芒。
言和用手指勾起一缕青丝,放在手中绞了绞,笑道:“今日是我受了你的照顾,日后,我定会照顾回来。”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她要那般欺负你?”乐正绫望着言和唇边的血迹,不禁蹙着眉问道。
言和托腮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我不愿意与客人行鱼水之欢。几年了,花妈妈早就看我这一点不顺眼了,虽说名义上我是花魁,做什么都随我自由,可妓女就是妓女,不行男欢女爱之事终究是不合规矩。”
“那你……为什么宁愿挨打也要拒绝呢?”
“以前是因为不愿,如今是因为遇见了你。”
“为,为了我?”乐正绫的脸霎时红了。
言和浅浅一笑,起身低头将唇贴上乐正绫的额头,清甜软糯的梨花香扑面而来,乐正绫心中蓦地一惊,终化为一滩甜丝丝的蜜水,全融进了那清浅一吻里。
“这一吻就当是还你了。”
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
只是不经意间,又牵动了谁人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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