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撩了撩鬓边的碎发,鼓起勇气主动走了出来。
缕缕阳光透过天窗洒下,又被佛像的阴影拦住,生生被截成了两半。
而此刻,两位姑娘就立在温暖的阳光下,彼此之间隔了不过十步的距离。
三年又三月,每逢明月悠悠,空照九州之时,她数着离别的日子,她望着阶前的流光,可又不敢想何时才会重逢,生怕余生只剩各自欢喜各自愁。
乐正绫鼻尖一酸,强忍着泪意道:“是你呀。”
言和嫣然一笑,胜过初见时的满树梨花泽泽翩跹,却徒添一丝怅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阿绫。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乐正绫一时无话。
或许是心中期盼了太多次她们的重逢,每每一想起那场景,她都准备了好多话想问她,可如今真的相见了,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初秋了,怎么刚一看到她,竟觉得窗外有梨树正开着花呢。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言和悄声问道,目光却不曾从眼前那位令她朝思暮想的少妇上移开半分。
“还能如何?既已嫁作人妇,就再不是出阁前的样子了。”
“你真的和淮南王……?”女子明显被噎住了,眸中隐隐泛起涟漪,她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道,“那他,待你还好吗?”
乐正绫苦笑道:“你就这么甘心我嫁给别人吗?”
说着,她款款上前,微微抬头凝望着言和的脸,言和被她看得不自在,刚想撇过头去,唇上突如而来的柔软触感却惊了她一跳。
言和顺势抚上乐正绫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不由得沉醉。她主动撬开她的双唇,舌尖触碰到她的牙关,或许是因为赌气,她的牙齿还紧紧咬着不放,她的手只好开始在她腰间游走,多年来的思念令乐正绫本就纤瘦的腰熬得更加盈盈不堪一握,可能是觉得被她揉得太痒,她的牙关终于松了一下,言和便趁虚而入,舔舐着她口腔的每一寸柔软之处,贪婪地吮吸着她的香气,灼热的呼吸使空气变得更加燥热,她不禁颤了一下,手臂间的披帛也随着二人的动作轻飘飘地滑落到地上。
她咬着她的唇瓣,看着她被吻得泪盈盈的模样,脸上逐渐泛起红潮,连身子也软了。
言和松开口,低哑着嗓子道:“当然不甘心,不甘心极了!”
乐正绫有气无力地应道:“其实,我和淮南王连这个都没做过,更别谈夫妻之事了。”
“可你不是……”
“本来这三年,我一直在为父亲和哥哥守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心思考虑和他的事。我母亲却在暗地里经常与他见面,说我一直心系着他,愿意嫁给他,只是碍于守孝,不能去见他也不好意思明说,结果三年孝期一过,他立马便向皇上求赐婚,直到圣旨下来后,我才傻了眼。”
她继续道,“我无力违抗圣旨,便想亲自去找淮南王说清楚,可我母亲却把我关了起来,不许我出门,而我想尽办法也无法逃出去,直到婚礼那天,我才在一众送亲队伍的迎接下出了门,又被强迫送上了婚轿。”
言和听着,气得直发抖,只能紧紧抱住怀中小小的少女,轻抚着她的头。
“我半路跳下轿子,本想一逃了之,却又被抓了回去,而重新坐上婚轿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彻底凉了。我在洞房里与淮南王说清了一切,恳请他休了我,他沉默良久,终是不肯,却也不强迫我与他行夫妻之实。就这样,我与他一直都做着形式上的夫妻,彼此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也平淡。”
“对不起,阿绫。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本以为我的离开会令你幸福,没想到……”言和不由含着泪懊悔道,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了。
乐正绫微微笑道:“不必。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求他休了我,他也有所动摇了,总有一天,等他休了我,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一起,于夜深人静之时,执手共赏银河,看遍洛阳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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