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在佛像背后这般……是不是不大好。”
言和抬眉瞧了一眼背部正处于阴影之下的镀金佛像,似是忆起了什么,心中猛地一悸。
乐正绫笑了:“你怎么还怕这些呀。指不定我们这次巧会,就是佛祖听见了我的祈愿,方才促成的呢。”
“你呀,这么多年了,心还是这么大,怎么就没点长进?”言和也一笑,唇旁隐现两个梨涡。
“你说谁没长进啦!我看你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吧,哼,我才不是三年前的我了,今儿个你无论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生气了。”
乐正绫合眸抱着胸,试图维持方才口中波澜不惊的形象。
言和佯装无奈地摆摆手:“刚刚是谁想亲我却被我反攻?某人憋着通红的小脸双眼含泪的委屈模样,和三年前倒也是一模一样的呢。”
“你、你……”方才还努力维持着端庄模样的少妇一下子便破了功,只见她紧咬着双唇,小脸微泛起红潮,像极了从前她被她调笑后的样子。
倘若过去可以改变,言和绝不会再听信乐正夫人的话,一言不发便离乐正绫而去了。
若是乐正府陷入困境,她便陪她度;若是她被强迫嫁人,她无论怎样也要试着带她走。
再不济,能陪在她身边,看她一生一世,也是好的。
与她分离的这三年,她日日陪着客人弹着琵琶,却始终弹不出之前的感觉。
人潮纷杂,宾客喧嚷,每日形形色色来往的酒客令她厌倦。
若不是为了生活,谁又愿意假意讨好他人,在苦涩中还竭力言笑呢?
“不、知、羞,是吧?”
沉寂了三年的一潭死水,在言和眼中重新泛起了涟漪。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乐正绫看着言和缠绵依依的目光,愈发觉得羞了。
她疾步退后,转身向后院的竹林里跑去:“这、这里面太热了,我去后面吹吹风!”
细风袅袅,浅寒先到,烟横山腹,雁点秋客,小径直通竹深处,一点秋水露侵肌。
乐正绫执起帕子捂着心口,微喘着气,方才的点点滴滴在脑中一帧帧回放着,脸上的红晕不但没被风吹淡了,反而更加浓了。
“你怎么跑的这样快?”女子踏过枯叶的响声由远及近传来,“风吹好了吗?”
“要你管!”乐正绫瞧着她那张笑眯眯的脸就来气,却也不知这气从何来。
明明,是思念许久的人啊。
言和上前,挽住少妇的手,低下头来。她双眸盈盈,半含春水,眉眼笑弯间,如掩映在流云中的一轮弯月,满是柔情。
“你……你别这么看我啊。”
正如她所说的,她果然是没半分长进。
每每看到她,平日的架子说掉就掉,脸说红就红,还总是被她撩得心动不已。
“当初是你把我赎出来的,你可不能不负责了。”言和笑道。
乐正绫忙应道:“你如今在哪儿营生?我计划计划,不久了,最迟明年开春,我定得了休书来找你!”
言和道:“洛阳城外的益香客栈,我如今就在那儿做杂役,偶尔为客人弹弹曲子。等你出来了,咱们就在那山间找个清净的地方住下,如何?”
“到时候,就再无旁人打扰我们了。”
“对,再无旁人……”
往事难忆,情不堪言。
难舍难分的怀抱间,茉莉与海棠香深深缠绕,直沁心脾。
复看如有梦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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