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天气越发冷，即使是个大晴天，风也吹得人骨头发寒。

　　于淋吸吸鼻子穿上加绒卫衣，到客厅找早饭发现于靳还在，下意识就问了句他怎么又在家，然后收到来自亲哥哥的狠厉视线。

　　于靳：“注意左手，快吃饭，吃了上学去。”

　　于淋吃了顿热饭就出门了，看着左手心里越发烦躁，总感觉哪哪儿都不爽快，一想到到学校去就要写卷子上课做笔记，更加烦躁和无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中午吃饭时她实在没胃口，就到学校小花园那找安静睡觉，才闭眼没几分钟就被人喊起来。

　　姜温渝走来，“于淋？”

　　于淋抬头，她感觉自己马上可以动手了。

　　姜温渝确认是她笑了笑，“总算找着你了。”

　　于淋：“干嘛？”

　　“来给你赔礼道歉。”姜温渝把袋子放到桌上，“现在这个点应该在吃饭，你怎么在这？不吃饭吗？”

　　于淋现在不怎么想搭理人，“不吃，少管。”

　　姜温渝失笑，“行，那这些吃的还有礼物你先收着。”

　　于淋：？

　　“不要，我没事，你没必要送这些给我的。”

　　姜温渝表情认真下来，“收下吧，不开玩笑的，我朋友把你的手烫到了，真的很对不起你。”

　　于淋看着他默了会儿，从石桌上爬起来。

　　“那也是你朋友把我烫到了，理应是你朋友来找我，既然你朋友说觉得没问题了，你又何必做这些？”

　　姜温渝看向她的左手，“包扎了？伤的很重吗？”

　　于淋翻动着左手，“没问题，就是点皮外伤。”

　　姜温渝不知为何，总觉得非常亏欠她。

　　“抱歉……”

　　于淋被说烦了，“行了，我没怪她，你不用再道歉了！”

　　姜温渝默了会儿，“这些吃的你收下吧。”

　　于淋无语，“行！”白给的零食不收白不收，真的是！

　　姜温渝把昨天赢来的挂坠拿出来，“这是XXX的联名款，虽然可能没有你的杯子珍贵，但是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于淋蹙眉，“没必要这样的，搞得像是你欠了我蛮大的人情似的。”

　　姜温渝低着头，“把你初吻拿走了，还不大吗……”

　　于淋：……

　　“这么久的事你就别拿出来说了！忘了吧！”于淋又气又羞的红着个脸。

　　下午上课时，于淋突然感觉到饥饿，想起姜温渝送的零食，就偷偷把书包打开拿个包小饼干，旁边的同学看到她一包的吃的有些惊讶。

　　“于淋，你怎么这么多零食，还是第一次见你吃零食。”

　　于淋笑了笑没解释，把饼干拿出来问他要不要。

　　晚上于靳不在，于淋心想可以正大光明在家吃零食了，于靳总不让她吃这些，见着了指定教训她。

　　第二天去了学校，还是中午，还是小花园，姜温渝又来给她送零食。

　　于淋无语，“不是……你干嘛啊？”

　　姜温渝笑嘻嘻，“给你送吃的。”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有必要，我一定要看着你的手完好才行。”

　　于淋：……这人有病，不管他。

　　于是后几天姜温渝天天来送，从小花园到操场，还直接跑到她班上给她送，班上人的眼神逐渐不对，于淋只能把他拉到饮水机的转角那边。

　　“姜温渝，我的手快好了，你不用送了，你送多了我心里会有负担的。只是手被烫了下，我没怪你的女朋友！”

　　姜温渝听完愣了又愣，“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于淋烦躁的抓抓头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用送了！不用送了，不要送了！”

　　姜温渝垂眸看着她，以往的于淋一直都是沉默，平静的样子，现在这副生气的模样显得别样鲜活，灵动的眼睛里装着坚定，气愤和水韵，大概是真的生气和无语吧。

　　不过，真的很生动，很好看。

　　“你笑什么？”于淋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姜温渝用手掩着嘴咧笑，“没什么，你真有意思。”

　　于淋深深叹气，要冷静要冷静，你的人设是高冷理智。

　　“姜温渝，不用送了，这几天谢谢你的零食。”

　　姜温渝见她如此严肃，只能答应。

　　“好，那你把手给我看看。”

　　于淋把左手伸出来，因为快好了所以纱布今早就拆了。

　　姜温渝将她的手轻轻握起，女孩冰凉的手温直达给他，他下意识蜷缩起手，“你的手好凉。”

　　于淋也想说你的手好热乎，男生体质就是不同于女生些，姜温渝的手宽大修长还很温热，她想把手抽回来了。

　　“看着是差不多了。”姜温渝没有握太久，行为举止还是很规范的，“那好吧，我不送了。你的手没事就好。”

　　于淋松一口气，“嗯，上课去吧。”

　　放学时突然下起雨，气温直降寒气仿佛要渗透到人骨头缝里，于淋被冷得直打颤。幸好她之前怕下雨把伞装着在一直没拿，现在可算派上了用场。

　　于淋走一半看到在车站躲雨的姜温渝，男生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丝毫没有回不了家的慌乱感。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眼神，姜温渝抬头就看到了她，然后把包背好冒着雨冲过来。

　　“诶诶诶！”于淋没想到这人直接冲到自己伞下。

　　姜温渝脸上沾了雨水，眼眶湿润润看着没平日里那样生冷，“嘿嘿，载我一程呗！”

　　于淋瞧着他这高个子弓着腰躲在自己伞下，头发肩上全是水，眼神可怜巴巴的样子，竟有些心软，心想脸蛋真是杀人的武器。

　　“那你举着吧。”她把伞给姜温渝。

　　姜温渝举着伞，两人一起在雨中前行。

　　“于淋，我送你的零食你都吃完了吗？”他问。

　　于淋想起自己一屉子的零食，“没有。”

　　姜温渝：“也是，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吃得完。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于淋：“都还行。”

　　“没有比较心怡的吗？”

　　“……面包干吧，挺好吃，脆脆的。”

　　姜温渝听完扬起嘴角没在说话。

　　两人到楼底下，姜温渝把伞给于淋。

　　“谢谢你送我回家。”

　　于淋点点头没说话，转身就走。

　　“于淋！”姜温渝叫住她，“以后我送你回家。”

　　于淋呵呵一笑，“得了吧！”送她回家？当她老哥是死的吧，被于靳看到就完犊子了。她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姜温渝，他正往里走，左边的校服全部湿透了。

　　真是个傻子。于淋笑着离开。

　　「11月4日 雨

　　他的半个肩全淋湿了，这是我意想不到的。跟他隔着些距离，我却一点水都没沾到，他真傻，还不如呆在车站躲雨。」

　　*

　　运动会来了，因为十月份考试颇多延迟到了十一月，不过这些跟他们高三没什么关系了，每天的学习时间都紧张得不行哪有时间参加运动会。

　　可是班主任却让他们参加，于淋很是意外。这个书呆子班，只有学生是呆子，老师可不是。

　　最后高三居然还很有几个班参加。

　　于淋抱着一大摞作业本去办公室，姜温渝又来找她，不过这次没有零食，而是一瓶热牛奶。

　　“给，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他把牛奶塞进女孩的怀里跑了。

　　于淋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只能带着牛奶送本子去了。

　　天气寒冷，牛奶很热，还很香。

　　于淋看着牛奶，感觉有一种名为开心的情绪开始作祟。

　　班上开始填报项目，都是看个人自愿，班主任说这也是给大家放松一下，想学习的可以自己留在班上学。于淋也没什么想参与的项目，要是有骑马她还能上，跑步跳绳就算了，以她这性子大概还是在教室学两天。

　　放学时，校园公告栏上贴了张大海报，是运动会开场舞和闭幕舞在招人，截止明天中午之前，因为明天晚自习就开始训练，所以时间很紧张。

　　于淋看了眼海报，心想这种事一般跟自己没关系，便直接回家去了。今天是于靳来接他，车子在马路对面，于淋双手插兜顶着寒风过去，坐进车子里才松一口气。

　　“这天真是杀人……”

　　于靳把车子锁上，“叫你多穿点，不要为了好看故意穿少。”他开始发车，却不是回家的线路。

　　于淋看着快成球的自己无言以为。

　　“带我去哪儿？”她问。

　　于靳：“丹尼尔明天要回Y国，你今天先去跟他道个别。”

　　于淋默了会儿，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真想撮合我和他？”

　　于靳一脸奇怪，“我有说不吗？”

　　于淋：……好家伙，她以为自己哥哥是开玩笑的。

　　到公寓时，丹尼尔正在收拾行李，保姆给他俩斟茶。于淋打量着这公寓，小声跟于靳说：“哥，你实话跟我讲吧，丹尼尔是不是王族成员？”这公寓跟城堡似的，金碧辉煌。

　　于靳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猜去。

　　丹尼尔穿着休闲服从房间出来，与那天在聚会上穿的正装风格完全不同，一个精致英俊，一个温柔俊美，都是好看的，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丹尼尔坐下先跟于靳聊了几句，又看向于淋，纯正的英文口语道来：“于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好像比之前更加富有灵气了。”

　　于靳看着俩人聊得不错，便以电话的名头到阳台去。

　　丹尼尔见她哥哥走了，立马八卦起来。

　　“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于淋满脸问号，“额，没有呀。”

　　“可是你眼里的色彩比之前丰富了，是不是遇见了一个很活泼的男孩子？”

　　于淋失笑，怎么帅哥都这么八卦！

　　“没有没有。”

　　“好吧，不过你还是可以去试着多认识些男孩子，感受一下年轻的活力，明明你比我还小两岁，看着却跟你哥哥一般大。”

　　于淋想起于靳的脸，“没这么成熟吧……”

　　丹尼尔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的神色不像小女孩，一点都不开朗活泼。”

　　于淋想了想，自己确实是个无聊的人，每天都在学习做题学习做题，也不喜欢衣服包包，对化妆美发也不感兴趣。

　　丹尼尔又问：“你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于淋；“呃……爬山算吗？”

　　丹尼尔：……

　　“You are the girl I have never seen who looks like a gir!”

　　（你是我见过最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

　　于淋开始辩解：“可是大部分高中女生都是这样的，学习要紧哪有这么多时间去捯饬自己。”

　　丹尼尔有些着急，“不是，就是……你要有点向上的感觉……就是像……玛丽莲梦露？不对不对，就是那种，那种………”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表达出来。

　　“停停停！”于淋制止住他，“OK，我懂我懂，别急别急！”把人家王子急坏了咋办，于靳不得打死她。

　　丹尼尔安静下来，“你懂就好，不要这么沉闷了。”

　　与丹尼尔共进完晚餐后于家兄妹回家。

　　睡前于淋一直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到底是哪里看着不像小女孩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就是她，即使沉默无趣还是她，装不来开心那套，于是睡觉去了。

　　翌日阳光正好，于淋早早便到了学校，打了个哈欠刚坐下就看到来班上找她的姜温渝，那人算是懂她的意思没有那么明显，只是站在墙角那探头。

　　于淋走出去，“怎么了？”

　　姜温渝把兜里的热牛奶放到她怀里，“给你喝。”

　　于淋满脸问号，“为什么？”

　　姜温渝笑嘻嘻，“你太冷了，多喝点热的。”

　　于淋无语，“我每天都喝热水，你拿回去吧。”说着就把牛奶还给他。

　　姜温渝又推回去，“我不喜欢牛奶，你多喝点能长高的。”

　　于淋：……她很矮吗？她有一六八诶！

　　最后于淋在姜温渝的逼迫下收下了牛奶，她摸着热乎的牛奶心想是不是应该还礼回去，那他喜欢什么呢？她最多的，应该是习题册还有……钱。

　　中午吃饭时，于淋刚从食堂出来就被姜温渝抓走。

　　“诶诶诶！你干嘛！”

　　姜温渝抓着她往实验楼跑去，“江湖救急！”

　　实验楼三楼是舞蹈房，里面正围着一大群人。

　　姜温渝喘着气道：“我找人了。”

　　白佳恩穿着舞蹈服从人群里走出来，“诶？是你！”

　　于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身旁的男生有些生气，一把将手从姜温渝手里抽出来。

　　白佳恩开心地说：“人齐了！”

　　于淋：“额…发生什么了这是？”

　　白佳恩牵着她说：“我们正在排练运动会的开幕舞，有个同学脚崴了不能参加，现在又来不及招人……不过没想到姜温渝居然会找到你来，太好了！”

　　于淋石化在原地，跳舞？让她来跳舞？

　　白佳恩：“对了，你叫啥？”

　　于淋：“……于淋。”她能匿名吗？

　　白佳恩满眼期待和恳求，“于淋，你可以来参加吗？”

　　于淋：………她是能来呢，还是不能来呢？

　　最后她还是留下了。

　　现在一点，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复习数学，而不是在这拉筋。

　　“于淋，你身子骨挺硬啊。”白佳恩正在推着于淋拉筋。

　　于淋脸色都苍白了，“我没怎么拉过筋。”

　　姜温渝靠在墙边看着她憋笑，心想于淋看着挺软的，没想到筋这么邦硬，脸色跟墙刷了似的。

　　推了好几分钟于淋总算解放了，幽幽站到白佳恩安排好的位置。她眼神气愤和幽怨的往姜温渝看去，都是这家伙害了她，她应该在学习，而不是晃着腿跳舞！

　　白佳恩是领舞，她把队形排好站在最前面准备开始。

　　“大家看着镜子里跟着我做！”

　　她做的很缓慢，讲解也很细致，可惜于淋身子太僵了，她的腿跟不上手一起动，要么手动腿不动，要么腿动手瞎动。

　　姜温渝看到她忍不住笑了，“噗……”

　　于淋站在最后一排，当然能听到他的声音，脸一黑一红地继续琢磨动作，心里已经把他骂得只剩渣了。

　　学了十几分钟白佳恩说休息，然后一半的女生们都同时大喊姜温渝的名字，软腻的声音听得于淋浑身不爽。

　　“姜温渝！帮我们买水！”

　　姜温渝边笑边扬眉，“喝什么？”

　　女生们同声异口说着想要的类型。

　　于淋靠在墙边坐着，身上已经出汗了，这舞学得真是有她受得！她怎么这么倒霉结交了姜温渝啊……

　　白佳恩走到她面前蹲下，“于淋，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于淋不明白她的用意，可还是将手伸出来。白佳捏着她的手抚了会儿，然后从兜里拿出一管护手霜。

　　“给你，这是我新买的，没用过的。这个护手霜很好用，香味也很好闻，淡淡的清香味。”

　　于淋怔了下，“不，不用了，谢谢。”

　　白佳恩表情坚定，“真的，你拿着，上次把你手烫了的事我还有些不安，女孩子的手要好好保养保护的。”

　　“啊……”于淋点点头，“好，谢谢你。”

　　白佳恩一把搂住她，“应该是我谢谢你的，还没怪我。”

　　于淋笑了笑不语。

　　几分钟后姜温渝提着袋子回来，女孩子们蜂拥而上。

　　于淋看着笑得那么欢的姜温渝，觉得心里有些闷，这家伙在舞蹈班也这么受欢迎的？也是，长得好看嘴还花能不受欢迎吗！只有她是最倒霉的，从没跳过舞的被拉来跳舞！

　　白佳恩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突然问了句：“你喜欢姜温渝？”

　　？？？于淋满眼惊恐，“没有。”

　　白佳恩耸耸肩，“喜欢他的女生很多，那一群里面十个有八个都喜欢他。”

　　于淋点点头，姜温渝从不缺女生喜欢。她又看向白佳恩，小心翼翼问：“你喜欢他吗？”

　　白佳恩摇头，表情很诚恳，“我有男朋友，他只是好闺蜜。”

　　闺蜜？于淋眼神更加惊恐，他还能当闺蜜呀，不怕招来花蝴蝶攻击自己吗！

　　不一会儿白佳恩照顾起大家继续练习，于淋有气无力的爬起来站到队伍里去，姜温渝走到她身后在她手里放了点东西又离开。

　　于淋奇怪地看了眼他后，又看向手心。

　　是糖果。

　　她猛然看向靠在墙边的姜温渝，正对着她笑呢。

　　于淋转过脸，感觉脖子有些烫。

　　他在干嘛，干嘛偷偷给糖果？

　　在上课前十分钟白佳恩结束的训练，并拉了个群让大家加进来，于淋进了群就赶紧离开舞蹈房回教学楼，走在半路手机一振，是姜温渝发来的好友申请，她没多想点了同意就关上手机。

　　可能是中午训练量有点猛，这是于淋第一次上课犯困，脑袋晕晕乎乎，眼皮沉沉的，稍不注意就要趴着睡着了。

　　“冬天到了是容易犯困，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听课，离高考不远了，大家要克制住自己！”老师突然言道。

　　于淋听着一下就精神起来了，她知道老师在提醒自己，脸颊顿时就发烫了。

　　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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