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于淋，你和他们一起把这些桌子搬到教务处吧，换几张新的来。”老师说。

　　于淋说好，放下扫把去搬桌子。桌子较宽大，她搬着一时不知是人重些还是桌子重些，不过她搬着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淋随着同班几人将桌子搬到教务处，老师正在清点房间里面的用具，她便先放下桌子等候一会儿。她敲了敲肩膀，左看看右看看，远处的转角突然传出爆笑声，大家的视线都跟随过去。

　　原来是姜温渝和他的一群哥们儿，纷纷拿着扫把撮箕拖把，正有说有笑地往另一边去。

　　于淋看着姜温渝的背影，明明都穿着一样的校服，留着一样的发型，怎么他就是这么突出呢？瞧着他立体的侧脸，温柔又慵懒的眉眼，还有带着浅浅笑意的嘴角，于淋立马明白这就是脸的作用啊！

　　“哇塞，姜温渝真的好好看！”

　　“是的是的！”

　　于淋回过头去，是旁边的女生在小声交流。

　　A女生：“连他的背影都那么特别，其他男生要么瘦得跟杆儿似的，要么壮得如熊，只有他恰到好处，肩宽宽的，有点小肌肉，腿也好长！”

　　B女生：“这可真是学生时代的白月光…可惜他谈过太多次恋爱了，还都是网红范的那种，唉……”

　　于淋渐渐低下头，心想自己应该是姜温渝谈过的第一个这么无趣的女生罢，不过也是姜温渝谈过的第一个真心的喜欢的女生。她对姜温渝对于自己的感情是比较信任的，听着其她女生的窃窃私语，她心中微感丝丝甜蜜的喜悦，又有些酸酸涩涩的沉闷。

　　她看着姜温渝远去的背影，他活动时将校服带起，身材的优势暴露出来，肩宽腰细，啧，一个男孩子身材这么好干嘛。

　　“诶同学，来换桌子吧！”教务的老师说到，将女生们的注意力唤回来。

　　于淋将桌子抬着走进去换。

　　一起来的同学们先换到了桌子，就跟于淋说先回班，于淋点点头排着队准备换自己的新桌子。新桌子到手没想到还是有些重量，一会儿还要上楼想必会更加吃力，她只能走会儿停会儿慢慢上去。

　　此时的楼道里空无一人，于淋搬着桌子慢慢上去，突然感觉桌子变轻还飞了起来，她抬头一看是姜温渝接过了她的桌子。

　　姜温渝皱眉：“怎么就你一个人搬了？”

　　于淋顿了顿，说：“同行的几个同学搬着桌子先回班了。”

　　姜温渝轻松地搬着桌子，打趣说：“这桌子看着比你还重。”

　　于淋浅笑：“胡说。”

　　姜温渝挑眉：“真的哟，上次爬山背你我觉得你比我书包还轻。”

　　于淋失笑，“别扯了，走吧快走吧。”

　　姜温渝轻“哼”一声，“还不信…你把手伸到我兜里去。”

　　于淋疑惑：“干嘛？”

　　姜温渝：“里面有东西，你把手伸进去就知道了。”

　　于淋犹豫着将手伸进去，一碰是一些碎碎的感觉，再抓了一把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糖果。

　　姜温渝看着她手上糖，说：“不止这么多，你都拿去。”

　　于淋：“这些够了。”

　　姜温渝放下手里的桌子，神情严肃：“不够，那些都是给你的，你必须拿着。”

　　“行行。”于淋又把他兜里剩余的全部放到自己兜里。

　　姜温渝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说：“不尝尝？”

　　于淋奇怪地看着他，“一定要尝？”

　　姜温渝点点头。

　　于淋只能拿出一颗，在姜温渝期待的眼神下把糖纸剥开，仔细检查了一下糖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奇怪怪字后放在嘴里。

　　酸甜的味道立马化开，甜而不腻的果香充斥在鼻尖。

　　姜温渝见她扬起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好吃吧？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买的，他们都说这个糖非常好吃，会上瘾的。”

　　于淋点点头，眼里亮晶晶着：“嗯，好吃！”

　　姜温渝笑着摸摸她的头，又道：“你刚刚一直检查这个糖，不会以为这个是我做的吧？”

　　于淋顿了下，瞥开眼：“没有。”

　　姜温渝笑出声，“少装了淋淋，真可爱……”

　　于淋：“哼…”

　　姜温渝又搬起桌子，“走吧。”

　　于淋嘴里含着糖，脸颊一边鼓囊囊的。姜温渝看着她突出来的脸心里觉得痒痒，好想戳一戳。

　　“姜温渝，上次测验你总分多少？”于淋突问道。

　　姜温渝想了想，“620。”

　　于淋点点头，“加油。”

　　姜温渝低笑，“嗯！”

　　于淋让姜温渝将桌子放到转角，她自己搬进去就行。墙的左边就是同学们，右边是他们两隐藏的初恋感情。

　　“谢谢你。”于淋看着他微笑。

　　姜温渝含笑看着她，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他一定要好好抱抱他的淋淋，太可爱了！

　　“拜拜喽。”他依依不舍看着于淋说。

　　于淋跟他摆摆手，“拜拜。”她搬着桌子往教室去。

　　姜温渝看着她清瘦的身板搬着这么重的桌子，心里实在不舍，淋淋这么轻怎么可以搬这么重的桌子！

　　清洁做的很迅速，教室看着比之前清爽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水汽味，太阳逐渐西下，斜斜的橙光直直打进教室里留下一抹暖意。

　　于淋正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突然感觉身边的人时不时看着她，还窃窃私语，她有点莫名其妙，并没想多只收拾着自己的。

　　同桌犹犹豫豫走到她旁边，“于淋，你看……”她把手机亮到于淋面前。里面的男孩子正摸着女孩子的头，女孩子眼神亮晶晶着望着他，如果不看背景都会认为这是高中生美好的情窦初开。

　　于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心脏停滞两秒突然迅速跳动越来越快，她知道这是心慌。

　　同桌小心翼翼地问：“这是真的吗？你跟姜温渝……”

　　“于淋，跟我出来一下！”

　　同桌还未问完，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已然到达教室门口。

　　于淋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木然又难受地走了出去。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正站在大桌子前听着教导主任的训话。

　　“现在高三，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们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早恋！成何体统！真是…真是太不把高考放在眼里！”

　　教导主任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可见他此刻的怒气。

　　于淋的班主任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于淋，叹着气摇摇头没说话。

　　姜温渝面无表情地说：“主任，你也知道我是什么德行，于淋是个好学生，是我招惹的她，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训也只训我，让她离开吧，她还要回去复习。”

　　主任冷哼一声，“确实，你是什么德行我清楚的很！胆大包天！”

　　姜温渝双手负后低着头接受主任的训话。

　　教导主任看向于淋，尽量平和地说：“于淋，我知道你一直是个乖孩子，想必你的哥哥也跟你嘱咐过。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你来说吧，我相信你是个诚实的孩子。”

　　姜温渝急了，“老廖，跟她没关系！”

　　“你闭嘴！”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姜温渝，你还不明白自己在干嘛吗！你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姜温渝：“我并不觉得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对不起了我的母亲，我的学习成绩也正在提高，不信您可以看看我每次的测验分数是一次次在进步，而且我成年了，这并不算是早恋。”

　　主任指着他被气得横眉瞪眼，“你……你！”

　　于淋敛着眼抿唇，她想承认的，她应该承认的，可一想到于靳她就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不对了。

　　“姜温渝！只要你还在学校一天，就不能谈恋爱！”主任大发雷霆：“只要你还是一中的学生，我就不允许你谈恋爱！之前你干的那些事我睁只眼闭只眼，没给你通报批评我已经很仁慈了，至少你没有阻碍到其他同学的学习！可是你现在盲目骚扰于淋，还是在即将高考的节骨眼上，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你要是还谈，就滚学校外边谈去！”

　　姜温渝沉着脸没说话，默了片刻道：“是我的错老廖，是我盲目骚扰于淋，她是好班的学生不该跟我这种人混到一起。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的错，您放她回家复习吧。”

　　于淋抬头看向姜温渝，心想姜温渝总想保护她，总是挡在她前面，自己怎么能退缩呢！

　　“主任，我跟姜温渝是在谈恋爱。”她说。

　　姜温渝脸色大变，看向她心里又烦躁又酸涩。

　　教导主任的脸色也青了，“于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跟他谈恋爱，在高考前谈恋爱？！”

　　于淋面色镇定地看着主任，说；“是的主任，在您们的眼里我是个好学生，安安静静不惹事不闹事，学习成绩也好，可我只是个普通女生，我也会有喜欢的男孩子，正好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我并不觉得跟姜温渝谈恋爱是件坏事，首先我们都成年了，不算早恋，没有违反校纪校规，其次我的成绩算得上不错，今年被评为优秀学生是学校对我成绩的信任，姜温渝成绩也不差，我们在一起其实是可是互帮互助共同学习，他的成绩正在平步上升，我的成绩也稳定不动，事实证明我们谈恋爱并不会阻碍到我们高考。作为成年人，我和姜温渝明白是非，知道孰轻孰重，知道现在的我们该干什么，所以请您不要过分生气，生气会伤害到自己身体。”

　　看着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大段话，教导主任，姜温渝和于淋班主任都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办公室内沉默了好久。

　　于淋班主任内心微微被折服到，心想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于淋不愧是最得意的，面对谈恋爱被抓还能面不改色跟教导主任阐述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有要把教导主任说服的气势，实乃佩服佩服啊！

　　教导主任花了三分钟消化于淋的叙述，又花了一分钟把于淋的哥哥于靳叫来学校。

　　于淋虽然知道自己面对了最坏的结果，但是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教导主任没有再训她，说明心里已经被她微微说动了。

　　姜温渝看着于淋镇定甚至还有些开心的模样，无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在内心翻滚，他没想到于淋会这么大方的承认他们的事情，还十分冷静，理智的表达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意义，他们谈恋爱并不是只为了谈恋爱，而是为了共同进步，更优秀的在一起。

　　他是高兴的，他高兴于淋对于他们之间感情赋予的意义和无畏站在自己身旁的坚定，他也是低落的，低落于自己从未正视于淋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她不需要站在背后被人保护，她可以和自己并肩奋斗，她甚至比自己更勇敢更成熟。

　　最后于靳来学校接走于淋，他脸色看着不算很好，想必是内心有火无法宣泄。在于淋上车之前，姜温渝走到于淋身边看着于靳说：“请您别骂她！”

　　于靳冷笑一声，说：“她是我妹妹，我怎么管她你没资格插手。”

　　姜温渝脸色一沉，有话却无法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说。

　　于淋笑着看他，语气温润平和地说：“我哥不会骂我的，你放心回家吧，没事的。”

　　姜温渝的鼻子突然一酸，眼眶逐渐红润。

　　于淋坐进车里，看着姜温渝向他招招手，在于靳关起正在上升的车窗里失去对视。

　　姜温渝看着那辆宝马消失在道路上，站在原地许久才背起书包走向回家的方向。

　　…

　　坐在车里的于淋怎么可能不怕，说于靳不会骂她是骗姜温渝的，她双手抓着膝盖内心忐忑，都不敢转头打量于靳。

　　到家后的于淋一直低着头，等着于靳随时而来的责骂。

　　于靳：“到餐桌那坐着。”

　　于淋只能乖巧的坐过去。

　　于靳坐在她对面，他倒了杯茶慢慢喝，语气平静地说：“谈多久了？”

　　于淋有些诧异，居然没骂她和质问她？

　　于靳见她不说话，又说道：“百日誓师那会儿？还是更早。”

　　于淋低着头承认：“过年那会儿……”

　　“彭！”于靳将茶杯用力放到桌上，他已经怒火中烧了，可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能骂她不能骂，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不能把于淋的心情骂差了。

　　于淋开始害怕了，斟酌好久之下，缓缓说：“哥，我错了。在这个时段谈恋爱是不对的，对不起。”

　　于靳冷眼看向她：“能分手吗？”

　　于淋揪着衣摆，低声说：“不能。”

　　于靳冷哼一声，“那你的对不起有什么用！”他深深叹息，“你们到哪一步了？”

　　于淋诧异地看着他，“啊？”

　　于靳皱着眉不耐烦：“你们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亲嘴巴什么的！”

　　于淋脸色立马通红，“没没没…没有！没有！最多，最多亲个脸。”

　　于靳无奈地按着太阳穴，“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你明白的吧？”

　　于淋点头，“我明白的哥，我不会做逾矩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高考，我不会分心的，你知道你妹妹是个什么性子。”

　　于靳：“我就是太知道了才没办法让你们分手！”

　　于淋默了会儿，突然笑起来：“哥，你不反对了？”

　　于靳闭着眼：“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有判断了，我这个当哥的没法说了！”

　　于淋微笑，“谢谢哥！我绝不会耽误高考的！”说完就抱着书包去房里学习了。

　　于靳睁开眼睛，眼神阴恻恻地看向于淋的房门。

　　是该出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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