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姜温渝回到家里十分冷静地写了一个小时的作业，一个小时后姜母下班回到家里，他放下笔走到客厅去。

　　姜母坐在沙发上捶着酸痛的腿，见着姜温渝走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渝，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姜温渝坐到地上的小椅子上，两双长腿笔直地放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明显是有比较郑重的话要说。

　　“挺好的，成绩提升了不少。”

　　姜母满足地笑笑，“那就好，只要你考上个好的大学妈妈就放心了。不过也不要学太晚，早点睡觉。”

　　姜温渝点点头，“知道了，妈。”他默了会儿，说：“妈，我有件事跟你说。”

　　姜母：“你说。”

　　姜温渝：“我谈恋爱了。”

　　姜母顿住，微笑僵在脸上。

　　姜温渝：“妈，其实我很混账，我从高一就开始早恋，谈过很多女生，对不起妈！”

　　姜母感觉天旋地转，她扶着脑袋沉默片刻。

　　她缓缓开口：“你跟…人家女孩子，去宾馆了？”

　　姜温渝僵住，赶紧摆手摇头：“没有没有！还没到这种地步，最多抱一下。”

　　姜母点点头，心里恶劣的想法散去，至少不是他爸那样的就好，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了解嘛。

　　姜温渝神色认真地说：“但是之前跟很多女生谈恋爱只是觉得好玩，我现在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女孩子。”

　　姜母神情复杂，她原本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憔悴。

　　“小渝……”她有些为难开口：“这些东西本该由父亲跟你说的，可你父亲是个人渣…作为一个男孩子，要有担当和责任感，你跟很多女生谈恋爱还觉得好玩这就是不负责任。”

　　姜温渝低着头：“是，是我的错。”

　　姜母沉默片刻又说：“那你跟那些女孩子们说清楚了吗，有没有好好跟人家道歉？”

　　姜温渝回想着跟之前那些女生们的和平分手点了点头。

　　姜温：“那就好…那你这次说有个非常喜欢的女生，是怎么回事？”

　　姜温渝：“我跟我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不过我们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而且我们都成年了。我想跟她共同进步一起变得更优秀。就是今天被学校老师们发现了，他们不认同我们谈恋爱，那个女生很优秀，而我比她差太多了。所以我来跟您说实话，让你失望了妈妈，对不起。”

　　姜母眼底是疼惜和难过，“儿子，其实我也不赞同你们在高考前谈恋爱，这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这些感情会打乱你们的心思。”

　　姜温渝点点头，“嗯，我明白。”

　　姜母叹息一声，“不过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也不要随随便便说分开。而且我觉得，既然那个女孩子选择跟你在一起，说明你也是不差的，一起进步一起成长就是个很好的想法，说明你是认真对待你们的感情，是认真对待那个女孩子的。”

　　姜温渝看向母亲愧疚和安心交织在一起。

　　姜母浅浅微笑：“小渝长大了，妈妈也能更安心些了。”

　　姜温渝：“妈，你不怪我吗？”

　　姜母声音轻轻十分温柔地说：“不怪，你能去正视这些问题就很好了，小渝，永远不能失去面对和承担的勇气。”

　　姜温渝跪到姜母面前，低着头无声流泪。

　　“对不起，妈……”

　　姜母摸了他的头，“没关系，你已经很好了。自从你爸进去，你就已经很乖很棒了，成绩也没让我担心过，还偷偷帮我分担债务，妈妈很谢谢你。”

　　姜温渝有些惊讶，“妈，你知道我……”

　　姜母：“我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每次你把钱给我说是奖学金，我都不知道怎么拆穿你。”

　　姜温渝想笑又想哭，表情十分难看。

　　姜母抹掉他脸上的泪水，“行了儿子，大男人不能哭。”

　　姜温渝点点头擦掉脸上的水，从地上起来坐到椅子上。

　　姜母微笑：“儿子，以后把那个姑娘带回来吃个饭吧，让我瞧瞧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你这么喜欢。”

　　姜温渝喜悦又有些为难：“妈，还早呢吧……”

　　姜母低笑：“只要你跟人家姑娘确定了，随时都能带来让我看看，我给你们做饭吃。”

　　姜温渝微笑：“好。”

　　今晚的于淋和姜温渝怀揣着喜悦和对未来的向往学习到深夜才睡。

　　翌日，姜温渝等着和于淋一块去上学，如今两人的事情被全校知晓，也没有继续躲躲藏藏的必要。

　　于淋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无法反驳，可还是道：“还有一个月，就算我们被发现，也不能不管不顾天天一起，还是像之前一样各干各自的事，好好复习。”

　　姜温渝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于淋看着他默了会儿，还是牵住他的手说：“考完就好了，考完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姜温渝浅笑，戳戳她的脸说：“没关系的，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高考。”

　　于淋笑着点点头。

　　两人小走了段路，于淋突然蹙眉说：“会是谁偷拍的我们？当时楼道里只有我们两个。”

　　姜温渝脸色沉下来，说：“不清楚，我们都没发觉还有第三个人，只能查监控，但监控也不是学生能随便看的。”

　　于淋叹息一声：“算了，事已至此。我们会被通报批评吗？”

　　姜温渝心里一躁，“应该不会。”

　　于淋看向他：“为什么？”

　　姜温渝摸摸她的头，“相信老廖。”

　　于淋：“你跟主任很熟吗？”

　　姜温渝想到以前的事，干笑两声：“算熟吧，之前经常被他抓。”

　　于淋：“你干嘛了老被他抓？”

　　姜温渝移开视线：“就一点小事……”

　　于淋眼神犀利：“说实话。”

　　姜温渝紧紧牵着她的手，说：“抽烟谈恋爱打架逃课。”

　　于淋立马要把手抽出来，却被抓得死死的。她脸色一青一红，“你还逃课？！没想到啊姜温渝，你是个这么风流的人是吧？你不会还染发纹身开房吧？”

　　姜温渝有种被凌迟的感觉，满头大汗心里慌张。

　　“没没没开过房没有，我很清白的！”

　　于淋指着他心口，“那你就是染发纹身喽？”

　　姜温渝眼里闪着害怕，“啊…是…”

　　于淋叹气，“还是我低估了你。现在你没染发就行了，那你纹身在哪？”

　　姜温渝：“背，背上。”

　　于淋盯着他的背，“那你纹了什么？”

　　姜温渝垂眸：“貔貅。”

　　于淋默了会儿，突然笑一声：“挺有野心。”

　　姜温渝看着她，“你要看吗？”

　　于淋摇头，“不用了。”

　　姜温渝没再说话，脑子里突然回忆起之前的事。

　　“要到学校了，松手吧。”于淋突然发声，拉回了姜温渝的思绪。

　　姜温渝不舍地送开她的手，“好吧。”

　　于淋淡笑看着他，“好好复习，加油。”

　　姜温渝微笑，“加油。”

　　进入学校后两人收获了所以同学的目光，尤其是于淋，她谈恋爱让很多人都大为吃惊。进班后全班的同学都在偷瞄她，虽然没有私下讨论和窃窃私语，但是心里的所思所想都表现在眼里。

　　于淋镇定自若坐在位置上，如往常一样拿书学习。同桌犹豫地看着她，似乎有话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第一节课过后，于淋被叫到教导主任那去。

　　办公室里，主任看着前后而来的于淋和姜温渝深深叹气。他拿了两张信纸，说：“这个节骨眼就不通报批评了，你们两人各写一张保证书，绝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干扰到成绩这件事就算过了，一旦发现成绩下降，立马记过。”

　　于淋和姜温渝对视一眼，点点头拿纸写保证书。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后，压力虽大但一身轻松。

　　姜温渝笑着看于淋，说：“加油。”

　　于淋点头，“加油。”

　　两人充满默契的没再多说，回到自己班里备战高考，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也不会过多联系，在高考前不会联系。

　　同桌看着于淋回到教室，心情貌似还不错，便小心翼翼地开口：“于淋，你没有被记过吧？”

　　于淋：“没有。”

　　同桌：“那就好。我支持你跟姜温渝在一起，之前说你跟杨梓晨般配的话我收回，其实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用谈般不般配的。”

　　于淋浅笑，“谢谢。”

　　同桌也放下心转头写题去了。

　　中午，于淋去老师办公室问题，出来后遇见了正往办公室里来的杨梓晨，她自然的继续走，杨梓晨却抓住了她的手。

　　于淋想把手抽出来却抽不动，她看向杨梓晨，说：“有事吗？”

　　杨梓晨踟蹰着说：“你跟姜温渝…是真的吗？”

　　于淋微微叹气，露出一抹不带感情色彩微笑。她说：“杨梓晨，好好复习，高考加油。”说完撇下杨梓晨的手转身离开。

　　杨梓晨看着她坚定的背影，眼低敛下一丝失落走向办公室。

　　于淋和姜温渝的事情传得全校皆知，可大家对姜温渝的意见貌似没那么大，知道他总谈恋爱都习以为常，却对于淋的意见颇多，因为她是三好学生，年级榜上前五名的常客，她谈恋爱就像犯了很严重的法律一般，引得每个人都对她想法很多。

　　这天中午于淋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回教室，上楼时却被别人用肩膀撞开，还没有得到道歉。

　　撞人的女生挑衅地看了眼她，笑笑走人。

　　于淋记得她，去年运动会开幕舞里有她，应该是艺术班的，她想起白佳恩说的“那一群里十个有八个喜欢他”，想必那个女生就喜欢姜温渝吧。

　　她神色淡淡毫无畏惧，敢来她就敢回击。

　　*

　　高三学子的复习紧张压抑，于淋心态很稳却也不敢放松，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时间一算她和姜温渝已经两周没有联系过，在学校连面也没见过，偶尔在琐碎的时间里想起是有些想念。

　　前天于靳带回来一些软糖，说是某个员工结婚发的喜糖，国外的小众糖很好吃，就给于淋了。于淋吃了一颗觉得味道很绝，就把糖放到书包里带去给姜温渝尝尝。

　　中午吃完饭的于淋，回到教室把糖带着往姜温渝的教室那边去。她一进入姜温渝那边教室的走廊，男男女女们都看向她，她依旧面不改色的去找姜温渝。

　　于淋在姜温渝班门口简单看了下，没有找到姜温渝他人，正在疑惑时有个跟姜温渝玩得不错的男生对她说：“于淋吗？找姜温渝的话，他正在老师办公室呢。”

　　于淋笑着跟他说了句谢谢后转身走人。她用手扇了扇风，心想怎么天气热起来了。

　　过转角时迎面走来几人，于淋表情淡下。

　　是艺术班，今天撞她的女生。

　　于淋：“有事吗？”

　　许姗面色不悦地看着她，说：“你来找姜温渝？”

　　于淋浅笑：“关你什么事？”

　　许姗蹙眉不悦，“你离姜温渝远点，你跟他不是一类人。”

　　于淋腰板挺直，气势从容，浅浅微笑着说：“是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你说的算，我只知道你跟姜温渝绝不是一类人。”

　　许姗冷笑：“我跟他谈过，你说算不算一类人？”

　　于淋心下了然，原来是前女友啊。

　　“姜温渝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吗？”她说。

　　许姗愣了愣，继而换上一副不耐表情，说：“你什么意思？”

　　于淋语气温和地说：“如果姜温渝之前哪里对不起你，我替他跟你说一句抱歉。”

　　正牌的语气和架势，让许姗脸色一青一白更加愤怒，看到一旁女生手里的水瓶，直接抢过来泼到于淋脸上。

　　“你算什么，只不过是姜温渝无聊时的消遣品！”

　　于淋眼神淡漠下来，模样依旧从容，说：“你好没素质，不配你漂亮的脸蛋。”

　　许姗：“什么？”

　　于淋抬脚走向许姗，双手迅速将她擒住，将人狠狠按到墙壁上，语气冷漠又不容置疑说：“给我道歉。”

　　跟着许姗来的几个女生都被她这招唬住，往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许姗有一米七二，被矮了四厘米的于淋制住得动弹不得，漂亮的脸贴在墙上很是狼狈。

　　她愤怒地说：“放开我！放开！”

　　于淋的耐心快被耗尽，“道歉，一次撞我，还有刚刚泼我水。”

　　许姗就是不道歉，大声喊：“救命啊！于淋打人啊！”

　　很多学生都往这边来看，于淋依旧旁若无人让她道歉。

　　…

　　姜温渝问完题，高高兴兴回到班上，好哥们就过来告诉他：“你女朋友刚刚来找你了。”

　　“是吗！”姜温渝的眼睛立马亮起来，“她来找我干嘛？”

　　好哥们；“不知道，就是来找你的。”

　　姜温渝赶紧把书收拾好，“那我得去找她，不能让她失落了。”

　　好哥们笑嘻嘻：“嘿嘿，可以啊，传闻中的高冷白月光都被你拿下了。”

　　姜温渝怼开他，“去去去，哥这次是掏心的。”

　　两人闹了会儿一个男生突然进班说：“姜温渝，你对象跟别人打起来了！”

　　姜温渝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冲出去。

　　同学们正围着于淋和许姗，去叫老师的同学还没回来。

　　许姗还在大喊：“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于淋双眼透着冷意，“你再不道歉，就不要怪我还手。”

　　许姗直接破口大骂：“放开我你这个婊*！”

　　于淋听不得这种脏话，双手微微用力，许姗连连大喊。

　　姜温渝拨开人群冲进来，“于淋！”

　　于淋撇了他一眼不理会。

　　许姗：“温渝，温渝救我！”

　　姜温渝见这里围着都是人，必须让于淋先松手，不然于淋的名声会受损。他走过去对于淋说：“咱先松手好吗？不然一会儿老师来了对你不利。”

　　于淋看向他，“你信我吗？”

　　姜温渝眼神坚定：“我信。”

　　于淋这才缓缓松手，往后退开。放松下来的许姗心有不甘，冲向于淋准备打她，姜温渝立马抱住于淋，让许姗的那一巴掌落到自己身上。

　　于淋靠在姜温渝怀里，两周不见的想念感扑面而来，男孩身上的味道环绕着她，这才感到舒心。

　　姜温渝烦躁地看着许姗，“你在闹什么！这里是学校！”

　　许姗被他一吼眼眶立马就红起来，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教导主任匆匆敢来，就看到抱在一起的情侣，和一个默默流泪的女生。

　　“你们三个！跟我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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