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

“呦！你来啦！”欧阳琴老师走到母亲面前，“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

“本来早该到了，可是来观看文艺汇演的人太多了，堵了很久，又没有停车的地方。”

“……”燕常听见欧阳琴老师的声音，把眼泪擦干，从母亲怀里退出来，站在母亲身后右手边，低着头抓着母亲右手的袖子。

母亲今天没有穿平时上班穿的白衬衫和西裤，而是一件荷叶边白色的雪纺衫和一条卡其色的烟管裤，穿一双裸色尖嘴高跟，整个人既温柔又知性。

“怂货。”欧阳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燕常的脑门。

母亲揉了揉燕常被戳的地方。

“我刚刚没用力，都没红欸，你看到没！”欧阳被这小小一个动作伤害到了，瞬间觉得自己与好友的昔日友情支离破碎。

母亲没说话，手上动作没停。

“……”虽然很气愤，但是并不想就此放弃的欧阳琴找了一个话题，“怎么样？你儿子那段没给你丢脸吧！”

“嗯，比我还要厉害。”

“……”燕常抬起头，看着母亲，抿着嘴笑，眼睛里都是对母亲的依恋。

“那是，不看是谁教的！”欧阳琴与荣有焉。

话语间，胡谟也过来了。

“看，这是谁？”欧阳琴看着来人问燕樾，语音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这位是……”

“……”胡老师表情暗了一瞬，复笑容得体，“您好，燕女士，我是燕常的老师，姓胡。”

“哦，胡老师好。”

“诶，不是……”欧阳琴还有话要说，这个发展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妈，我肚子好饿，我早上都没吃东西！”燕常打断谈话，他潜意识里并不想母亲和胡老师有过多交集。

“那我是不是该夸你没吃早饭都这么厉害！”欧阳琴看着好友一直淡淡的没有表情的脸，顺势转了话锋，“没吃早饭还理直气壮的了！”

“……”母亲看着燕常，眼睛里很明显表示出她对燕常这种不健康的行为的不赞同，但没多说什么。

“那你们赶紧去吧！要是低血糖就不好了！”胡老师微笑着，很是善解人意的说。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母亲向胡老师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燕常回头看一眼胡老师，胡老师正看着他们一行人还保持着微笑，燕常皱眉头，觉得事情并不是胡老师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饭店里，在母亲去洗手间的间隙里，燕常向钢琴老师打探消息。

“老师，胡老师到底是谁呀？听你们说话，好像很不简单？”

“何止是不简单啊！”欧阳琴抿一口茶，微皱着眉放下茶杯，又倒了一杯凉白开，“他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那妈妈怎么可能没认出来！”

“这个嘛……”欧阳琴横燕常一眼“别插嘴！”

“当初他形象可没现在这么好！那时候顶一个锅盖头，带一个比酒瓶底还厚的眼镜，哪里能认得出来……”

“你们说什么呢？”母亲回来了。

“没……”

“说刚刚那个胡老师呢！”钢琴老师抢着回答。

“怎么了？”

“他就是当年隔壁班的学霸呀，哦不，学神！就是每一次物理竞赛都第一的那个！你不是有一次还入围了嘛！”

“哦。”

“……”欧阳琴偃了气，“跟你说话真没劲！”

“他父亲是物理老师，母亲是数学老师，本来想培养他当一个数理学家，结果他就不，去一所知名大学学了法，还考上了律师，但是后来突然就放弃了，不知道到哪去了，去年跑来你们学校当了小小一个老师。”

“这也太……”燕常实在找不到一个形容词与这段经历相配。

“你妈也不差！”

“……”燕常眼前一亮。

“你妈虽然物理不行但化学不错，和‘学神’蝉联第一、二名。”

“妈妈更厉害吗？”

“不，‘学神’第一，你妈第二。”

“这样啊……”燕常心情有些复杂，“那老师您呢？”

“……”

“她呀，是八卦小能手，迟到第一名。”母亲慢悠悠地说。

“喂！”欧阳琴恼羞成怒，“不带你这样在小辈面前揭我短的！”

“不过～最近你学习落下不少吧！”钢琴老师不“”甘只有自己在水里，“马上就月考了，不会吊车尾吧？”

“……我会把进度赶上来的，不会耽误学习！”燕常向母亲保证。

“一个人能有一项特长就已经很不错了。”母亲温声对欧阳琴说，带着母亲特有的清冷，“就像你一样。”

这句话瞬间熨帖了两个人的心。

“所以，你也不用对自己太过苛刻。”这句话母亲是对燕常说的，“这也是你姥爷所希望的。”

“……”燕常想到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了。”

“嗯，吃饭吧。”在她们说话期间，服务员已经把菜都上齐了。

饭后，欧阳琴有事开车先走了，母子二人在校园里散步。

“妈妈，我的名字是姥爷取的？”

“嗯。”

“那就是‘平常’的意思喽？”

“是，姥爷希望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那妈妈的名字是‘樾’，也是姥爷取的？”

“对。”妈妈缓缓说，“‘樾’是树荫的意思，《玉篇》中有‘楚谓两木交隂之下曰樾’。也指道路两旁遮阴的树，有茁壮成长、生机勃勃、品行高洁的意思。”

母子俩人又走了一圈，燕常叽叽喳喳向母亲讲解学校里各种趣事。后来母子二人都有些疲惫，就开车回家。

车上，道路两旁的树快速向后“倒退”。

“妈妈，胡老师以前很厉害吗？”

“嗯，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有多厉害？”

“会让人怀疑大家到底是不是一个物种。”

“哇～”这样高的评价让燕常很惊讶，“您和胡老师很熟吗？”

“不算熟，他很出名。你也听了不少对他的形容。”

“……”燕常点点头。

“人虽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但也没什么架子，向他请教问题，他也会耐心解答。老师这份职业到是很适合他。”

“……妈，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嗯？”

“胡老师在学校里可受欢迎了，整天笑眯眯的，跟谁关系都很好。还很话唠，有时候突然又会变脸，有些学生直接被他吓哭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有时候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很吓人……”

“噤声！”母亲打断他，“我们不该在人后道他人是非。”

“我下次不会了！”

虽然被母亲打断，但燕常已经达到了目的。

Ps：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实在太累，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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