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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向)世界让我最后爱你一次 其三

part1

门口的那抹身影与照片上的女孩重合,记忆中模糊的脸孔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小姑娘变化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是她已消瘦了不少,着装风格变得成熟,原本娇俏的面容多透着几分稳重,曾经落于她眼中的缕缕华光有些黯淡。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回来看看。”小姑娘轻抿着嘴唇,微微朝我笑了一下,而突然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的目光触及到的是神色错愕的周棋洛。

他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僵着身子,微蜷的手指如触电般带着明显的颤动,湛蓝的眼眸弥漫水雾,无法遏制的思念抹红了眼眶。此时此刻,他的目光过滤了其他一切事物,满眼只剩下一个占据他整个世界的女孩。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周棋洛微微动了动嘴唇,眸中流动着炽热的水光。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朝她伸出,想要触碰到她的面颊。

而向他迈去的小姑娘却神色安然,好像没有发觉到什么特别的事,就这样走到了周棋洛面前时——

她径直穿过了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远,装在眼里的身影顿时消散不见,周棋洛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张的嘴唇没有说出一个字,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无力地垂下手,耷下的眼帘隐尽了目中所有的光芒,嘴上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我的心如同被重锤击打,强烈地跳动着震得胸腔发痛,涌上喉间的酸楚引起一阵作呕,有什么话几乎是要冲口而出,却只能被我硬生生咽下。

从周棋洛眼前穿过的小姑娘注意不到身后的异样,只是从容地走到柜子前摆正了东西,上下扫视一番轻叹了口气,“东西都快掉下来了。这里堆灰了很久吧?”

在客厅里环视着,她忽然把目光落在墙壁的某一处。她慢慢走过去,端详着墙上挂着的那张我们三人的合影,抬起的手指甲轻轻划过照片,最终停在合照中周棋洛的面颊上。注视着他纯真的笑容,小姑娘轻微咧开嘴,眼神温柔如澈水,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眸中闪着的光很快就变得黯淡,扬起的嘴角垂了下来。

“他离开我们很久了。”

被提及的周棋洛就站在小姑娘的不远处,那灼热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她身上一刻,但视线的主人只是抿着唇,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地注视她。

小姑娘长呼出一口气,转头弯着眼睛朝我笑了一下,好像刚才挂在脸上的悲伤不是真实的。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正好能来帮忙打扫一下。我一个人也是很能干的。”

语句中细微的颤抖刺在我心上,我的大脑似乎因为良久的思想斗争短路了,憋在肚子里的话直冲上喉咙而迅速地迸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还在这里?”

part2

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突然坠在耳中,小姑娘顿了一下,满脸诧异地凝视着我。

霎时间屋子只剩下钟表转动的声音,空气也由于这诡异的气氛变得凝固,世界就这样安静下来进入一番良久的沉默。不知我们杵在原地僵持了多久,她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远哥,这不可能的。”

这确实是一个很荒唐的想法,若看见周棋洛的事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对这种问题感到难以置信甚至嗤之以鼻。

可若不是我看见了他,我怎么想象得出来他注视小姑娘时的眉眼含情,与他无法触碰所爱之人的深沉悲恸。

“我知道很难以置信,但这是真实的。”从未想到说出一个事实竟能如此没有底气,但我仍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可以看见他,他现在就在这里……”

“远哥。”

小姑娘轻声打断了我。她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扯起嘴摇了摇脑袋,眼神有些躲闪,“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人再重提起这个话题,小姑娘再停留了一会就道别离开了。

待她走后,我倚在沙发上揉捏着紧皱的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她肯定被吓到了。”

“远哥,这不是你的问题。”周棋洛把手搭在我肩上示意地拍了几下,停顿片刻后继续张口,“我想去看看她。”

即刻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家中顿时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乏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仰头闭上双眼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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