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城郊,西山。
偌大民国建筑的洋房坐落半山腰,高门大院,有些老旧但并不破败,显然是哪家贵亨时时翻新的祖宅。
从老洋房再往山下瞧,山泉涓涓溪流。水潭边是一小片平原。在那片杂草纵生的地儿,却有一片很干净的地儿,地上面铺满了白色的菊花。在这片花海的中间,立着一块石碑。这片地儿干净的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抱着一束开的灿烂的向日葵花踏步而来。
随着他的到来,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惊起一群飞鸟。天边泛起了润白色的一片,没多久,有一线朝霞浮现,很快就将整片天空染作绯红色。
他眉心紧锁,似乎心情不太乐观,站定碑前,狭长的凤眸浓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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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珈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双手撑着碑,脚丫子荡啊荡,歪着脑袋打量面前这个抱着花的男人。
徐珈(这人是?)
徐珈南南小保姆!
徐珈咬唇许久,迟钝的记忆里搜寻许久,恍然大悟。
在她死后的三个月内,她并没多少意识,只记得飘在坟头半空,呆呆傻傻,那时候记忆消散,不记得任何。而不知何时,她感觉魂魄在被什么滋补,逐渐魂魄凝实变得丰腴,往事也逐渐回笼。
她叫徐珈。是一个有两次死亡阅历的女人。当然,她也当过一次男人。
男人女人都做过的她,资历相当丰富多彩。她传统中国舞学了十几年,在某站做过up主,自己原创作词编舞,挣扎三年,终于拥有了百万粉丝。眼见事业终于步入正轨,蒸蒸日上,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巨大玩笑。车祸这个大型狗血意外,竟然奇迹般的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再睁眼,到了2019年。她变成了一个男人并且是即将进入选秀的同名同姓的一个男人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的无奈心态之下,她参加了选秀,三个月里经历了许多许多。
她铲除了师父身边的危险,在成团夜当晚,中枪身亡。
随即,她便开启了这些年坟头蹦迪的养老生活。
她意识回笼后,其实试过要离开坟头,去外面的世界瞧瞧,但她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在这一方天地,离不开半寸。
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她这个“孤寡老人”等待看望她的老朋友了。
谁让她鬼生寂寞呢。这日子,她只能跟地面上的虫子干瞪眼。四周的鸟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绕着她的坟飞,可怜见的,这年头,连鸟都不待见她了,自从前月一只布谷鸟承受不住被她聒噪死了之后。
周震南:徐珈
徐珈唉~在呢!
明知他听不见,徐珈还是应了一声。
当鬼魂在坟头飘了小半年了,他周震南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每次来看着都很累,眉宇之间尽是疲惫困倦。这次,妆也没来得及卸,怕是刚下了场就赶过来了的。
对于周震南,说实话,徐珈还挺期待他来看他的。其实在弥留之际听到他的表白,并不意外,但她挺迷茫,毕竟她都死了,听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恼。但每次来周震南都会讲很多,讲他们的经历,讲他们的成长,讲他们的所到之处。
每一段经历,他都会讲给她听。她似乎也一直陪着他们在走这条征程。
徐珈歪头手托下巴,乖巧的洗耳恭听他们最近趣事的时候,哪料这次的周震南,格外沉默。
周震南轻轻把花放在碑前,手指摩挲碑文,刻着徐珈二字早已光滑莹润,微凉触感,他的指尖轻颤。
只见他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盈满泪水,小奶音变成如小提琴般低沉好听的磁性嗓音。
周震南: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徐珈……
徐珈
这话,心酸不说,还特戳心窝。
她回答不了。
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了。
因为,你看不见我。
徐珈伸手,想安抚有些脆弱心情低迷的他,透明的手指一如既往的穿过周震南,她无力无奈的垂下手,重重叹气。遥记起他曾在她耳边说的一段话。
“我周震南,这一辈子只心动过一次。”
“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就是你。”
她听见了。都听得见,都说人死亡最后消受的才是听觉,果然如此。那晚张颜齐的歇斯底里哭喊,便宜徒弟的故作坚强,警察的愧疚医生的无奈,和,周震南的表白。
在她变成鬼魂飘在坟堆后,她的坟堆挺热闹的。有很多人都来看她,缅怀哭泣哭诉唏嘘感叹和不舍怀念,虽然她现在不算人了,但她也能感知到他们的复杂的情绪交织。
这半年,她眼睁睁看着曾经的朋友出现在她墓碑前,似故作轻松似满含泪水亦或者痛哭流涕。她知道,这些伙伴没忘了她,并且默默念叨着她。她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经历过来看望她的每一朋友身边,飘着打招呼,他们都视她为无物,短暂失落后,她也就释然了。
只求阎王爷赶紧记起她,勾她赶紧去投胎,囚在方寸之地着实太过难受。
周震南在碑旁席地而坐,看向在不远处那一大片的向日葵苗,目光温柔悠远,一看就在怀念什么。
周震南:我给你种了一大片向日葵,过段时间就要开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周震南:太阳花很美的
徐珈眨眼,记起一个多月前有两天他披星戴月的拿着锄头,在那边刨来刨去,原来是种的向日葵。
蓦地,周震南低笑。
周震南:或许你都不知道
周震南:我曾送过你一束太阳花
徐珈
徐珈果真一头雾水,她记忆里的确没有这一回事啊,难道我失忆了?
见周震南马上就要解答,她沉下心思,静静听他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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