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对型,友好型,中立型,这些代码的差异决定的只是自然法则,恶从来都不是谁捕食了谁。
恶意是那些自私自利自大的控制欲,把别的生物当成自己的工具,吸着他人的血,从生命的毁灭中汲取养料的家伙,
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玩家拖着比自己大的猎物开开心心的跑回村庄,念念叨叨给老婆补一下营养,一想到宝宝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笑得快藏不住了。
但村民把他拦在村口,他们说,
玩家你想跑去哪里,为什么不跟村民说,让村里的活怎么办,都是你玩家干的,你不去谁去干那些事?
他们看到了猎物,抱着手的爷们想了想,让玩家留下猎物,就当赔罪了。
这可不行,玩家连忙拒绝,一番讨价还价,大猎物变成了两只大爪爪,让玩家一手一个提回家。
他们说这个寓意好,爪爪是抓东西的,寓意玩家能把财富抓到村里来。
他们晚上把猎物炖了汤,送了一碗给玩家,上面漂着点缀的小葱花。
“诶?只有汤吗?”
“那些肉和骨头是汤渣子,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帮你们吃了,汤才是营养。”
“?是吗?”
说实话玩家不信这个,毕竟玩家的科研实验早已证明,绝大多数的蛋白质都不溶于水,而且烧汤的温度远远超过蛋白质的变性沉淀温度,能带来营养的都已经沉淀了。那些真正的营养啊,就组成汤的这些水里是没有多少的。
但村民的科研水准。。?
算了。
他不想了,问问老婆的意见,摸摸老婆的肚肚。
很大,比别的玩家怀孕的肚肚要大,里面会不会是两个宝宝?
也是,别的玩家怀孕还上蹿下跳,老婆似乎有点行动困难,她本能的不冲刺,不跳远,也不飞。
想到这,他给老婆戴了个毛绒帽子,风挺大的,别着凉了。
期末考试要是过了,就能从学徒加入亡灵军的候选人大队了,要是当了候选人,今生还有机会转正的话,那就成了真正的亡灵军成员!能成为守护着亡灵们,和玩家对峙百年的这么强大的队伍的一员,能为千千万万个同胞抛头颅洒热血,那是多么大的荣耀。
题目是指挥一场屠村战斗,要让普通的亡灵战胜一个有玩家护卫的村庄,而学徒全程只许指挥,不得动手,以此考验指挥能力能否应对真正的战场。
学徒在主世界秘密的找了一群亡灵,那些玩意不明白这在说什么,但姑且没有乱动,一个一个排排站,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只有听到“吃”这个关键词,才动一动,嘴角滴滴答答的淌着哈喇子。嗯,是小玩家一刀一个的那种小菜。
学徒开始给大家测试行动力,之后就趴在地上开始写战术规划草案。
害害害,你说说,这个任务做到现在,简直,错过了轻轨,好一个荒谬。
主管领着部下们在林子里穿行,一边看地图,一边转着刀。
“咱上哪去啊主管?对了,让我定的那个人当个组长呗。”
“去总部过夜,你那个你都养四年了,想让就让,我这位置才需要考虑呢。”
“我看让我继承你位置挺好,赏金猎人支部C主管。。嘿嘿,想想就开心,你什么时候死啊主管。”
“就你区区秘书,我不同意。”
“谁管你啊,你投票看看,多少弟兄同意。”
秘书还举了下手,可跟随着的几个手下只是窃窃私语,一点面子都不给。
玩家本能的察觉到危险,连忙安抚好老婆和老婆肚肚里的宝宝(们?),跑出去对着聚会的村民一顿大喊,让他们快快回家。
村民觉得玩家实在有些扫兴,告诉他,安保问题一直是他玩家负责的,玩家在他们安心,不要再干让大家不愉快的事了。
玩家也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很危险,可“直觉”实在也不是什么好理由,特别是大家正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庆祝咱们这个强大的村庄打了肥美的猎物的时候。
但他还是觉得坐立难安,似乎有什么强力的对策卡,针对他的对策卡,就这里,就现在,敌方就要打出这张牌。
强烈的不安像是无形的双手,推着他拿起刀前往正门,果不其然亡灵们正聚成堆向村庄前进,数十只腐烂的脚黏在地上,然后坏肉又被撕起来。
连鞋子都没有的普通亡灵罢了。
而且还是正门吗?难道真的是多虑。。?
玩家没有犹豫的一刀劈过去,那锋利的短刀一瞬间就在盔甲上留下一道显眼的斩痕,他以最熟悉的近身战横扫眼前一排,数颗头颅在飞溅的黑色鲜血中吧唧一声落地,砸出狰狞的表情滚向四面八方。
可来不及收手的玩家这才看到被僵尸挡在身后已经接近爆炸的苦力怕,仿佛提前有人计算好了距离,计算好了他的攻击方式,爆炸轴与横扫之刃对上,这时间算的几乎已经是分毫不差,玩家根本来不及稳住,绝望的破绽。
嘶。。
他在最后一刻完全出于本能的顺势提起刀来挡住最猛烈的冲击波,但谁知道有两只几乎贴在一起走的苦力怕,这半帧的时间差就是最可怕的连击手段,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挡下超近身的一炸,那二连炸呢?
巧合?
他握着刀的右手骨头在两段冲击力下刺破皮肤,一瞬间血肉模糊,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在他倒地的刹那,上十支箭对准村庄和他,如同一场小小的死神降雨。
左边的小山上有骷髅埋伏!
这种配合。。
那些箭扎穿了两个村民,还有一箭刺进他的身体,他不知道什么内脏破了,很疼,但来不及思考了,不知道谁的箭上有火,火势一下子就不可阻止的蔓延开去。
这下村民慌了,乱做一团,喊玩家是废物。
“够了!与其骂我,不如快跑!”
他喊的每一句都撕心裂肺的疼,眼前的视线迅速模糊,黑暗从视野的角落开始向中间蔓延,竟企图霸占玩家的精神,可恶的,这箭戳哪了到底!不行,他不能倒在这,他还有老婆,还有可能是两个的宝宝。
先冲出去干碎眼前这几只该死的僵尸,再上山去拆了那些混蛋骷髅,然后他就。。然后就。。。
老婆的尖叫是幻想毁灭器,他以目前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后门只看到挺着大肚子的老婆一打八,村民们在她身后收拾财物撤离村庄。
该死!老婆明明连大幅度运动都不做,一定是这帮村民!一定是他们拉她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设置好的局,连他的性格,村民的性格和她的身体状况,亡灵们的行动速度和每只亡灵的行动方式,乃至村庄内部地形通通考虑了进去,他只能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老婆被撕开了脖子,被锋利的剑从上到下划开难以想象的长口子,他看到划开的肚皮里,两个孩子的其中一个当场被斩断,血肉和羊水才口子里挤出来,像是开到最大的水龙头,带着浓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砸了一地。
该死,一定有战术规划!
可是亡灵不应该!。。
那支队伍分明五百多年前就被全灭了!
他疯了一样飞扑上去,从火焰中穿过,抱起剩下的一个,嘶吼着飞斩,仿佛那能提高什么攻击力。
村民在给他加油,那可怕的加油声里满是精心算计,他听到窃窃私语,说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孩子,能让亡灵吃好一会了吧。
他没空想了,一口咬断孩子的脐带,捡起老婆的大剑一个完美的横扫之刃打开突破口,拽出孩子的胎盘塞进嘴里。
玩家的肉啊,最美味和营养的食物,他感觉到伤口迅速恢复,但哪里跟得上骷髅们弓箭的速度,第二波箭雨在他恢复之前如流星一般扎向他的身边,毫无疑问的刺穿他的胳膊,他的胸膛,他的肚子,他的腿,火矢点燃他的衣服,他不得不撑住大剑不让自己倒下,呼呼的喘气。
孩子饿了,小小的脑袋不停的拱他,直往他怀里钻。
“主管,你要不认路就别带了!这哪啊这是?”
“这里还是Y的辖区。”
“哎呀,这啥时候能回我们C啊。”
“天天轻轨给你坐得不晓得路程了是吧?”
“诶主管前面着火了。”
冰系法术远程,多重箭附魔
飞扑的亡灵被四支箭分别冰封,直直的掉在玩家面前,玩家抱着吧唧吧唧吮吸着温热液体的孩子,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剑上,勉勉强强站着,全身歪歪斜斜扎着上十支箭矢,没有一块好肉,意识模糊间仿佛置身于安全的世外桃源,为孩子撑起一片安宁,但他嘴里不断的祈求着,他明知道这世界没有奇迹。
随着箭矢赶来的小队看着这场面简直头皮发麻,
“你他妈大老爷们哪有母乳,孩子在喝你的血啊!”
那人说着话,那人的部下迅速进村上山,清场扫荡。
“我。。知道。。他着火了。我想,玩家的肉,可以帮他快速回血。。也许。。能。。跟上烧伤的。。速。。”
他挣扎着抬起头,越发灰暗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恍惚间看见了代表着安全的绿色袖章。
赏金猎人。
“。。。猎人。。猎人!”玩家已经没有哭出来的力气了,他不想把力气浪费在那个上面。他用胸口撑着剑,把宝宝递出去,剑柄捅进伤口,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的肋骨骨折的声音里,他的手臂痛的猛的一抖,使了天大的劲才没把宝宝摔了,
“赏金猎人。。”
那话带着鲜红的血雾,燃烧着的父亲宛若一座灯塔,原地照着孩子未来的路,
“我把宝宝卖给你,求你给他一条生路。”
“主管,清完了,有个指挥的,我们把它剁了。”
“秘书,拿张契约纸,拿瓶抗火药。
兄弟,这孩子叫啥?”
“。。”
叫啥?
他不知道,他还没有起名,他根本来不及。
他大脑一片空白,胸口,身上,到处都在痛,火烧的噼啪声反复响起,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救了。
要是连名字都起不了,那这父亲也太没用了。
他迅速搜索脑海里的名字,拼尽全力对抗快要剥夺他意识的剧痛,
“他叫,佐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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